柯七律一路走得飛快,沿途有人好奇地張望,不知發生了什麼,最後她在前邊兩個車廂的連線部分找到了那孩子。
“你怎麼在這裡?”柯七律微松一口氣,有些埋怨道,“不怕你爸媽著急嗎?”
小男孩兒臉色有些發白,緊張地沖她招招手,柯七律湊了上去,聽他輕聲說道:“漂亮姐姐,我覺得那個下鋪的叔叔不是好人。”
“怎麼回事?”
“剛才我出來上廁所,聽到他在門裡面說話,我怕。”
柯七律緊了緊眉頭,問:“他說了什麼?”
“我記不清了,好像說什麼綁架還是撕票的,我跟著爸爸看過警匪片,知道這些詞都不太好。”
柯七律抿唇片刻,忽然沖他笑了笑,溫和地揉著他的小絨腦袋:“別怕,你肯定是聽錯了,那個叔叔怎麼會是壞人呢?再過五六個小時就要下車了,別再亂跑聽到了嗎?”
小男孩兒還想開口辯解什麼,最後卻也沒吭聲,點點頭跑了回去。
待他走後,柯七律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
要不要報警?
現在這時候,可能正在有人受到傷害,她不能見死不救,但沒有證據也只能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就憑一個孩子的幾句話嗎?萬一真的是他聽錯了,冤枉別人該怎麼辦?
正思索間,列車猛然晃動一下,然後就是一陣車輪與軌道的摩擦聲。
這是第三個停靠站,是個大站,上下車的人流很大,她只能先退到洗手房中,待人流散盡才緩緩往回走,腦子裡還亂糟糟的一片。
“你好,請問這裡有人嗎?”耳邊傳來一道幹淨的男聲,她抬頭,發現一個俊逸的男人正站在他們隔間裡放行李。
“你……”柯七律瞧見他把兩本書丟到了上鋪,問道,“你是上鋪的嗎?”
那男人笑著點頭,還將車票拿給她看:“你瞧,就是這裡,f26號上鋪。”他說著就將揹包也一起扔了上去,然後指著下鋪問,“這裡如果沒人,我可以坐會兒嗎?”
“這裡有人的,你……”柯七律下意識回答,偏頭一看,下鋪竟是一片幹淨,哪裡還有人睡過的痕跡?
“奇怪,下鋪的那個男人呢?”她心裡陡升一股不妙之感,再回頭,發覺那對夫婦仍未醒,那孩子也不見了蹤影,連忙上前搖晃他們,“醒一醒,快醒一醒!你們的孩子不見了!”
任憑她怎麼呼喚,那對夫婦也沒有要醒來的跡象,身旁的男人也察覺出不對勁,上前觀察了一番,擰著眉頭說:“他們被下藥了,暫時醒不來的。這是怎麼回事?”
柯七律腦袋裡“嗡”的聲,二話不說便沖出去找了警務,將事情飛快敘述了一遍,立刻引起了高度重視。列車很快就再次停下,柯七律和那對兒夫婦,以及剛剛上車的男人全都被帶到了警局做調查。
筆錄做了大約一個小時,出來時,柯七律看到那對夫婦正在抱頭痛哭,心中發苦,背過身找了處安靜的地方坐了下來。
“你的警戒意識還算很強的。”頭頂傳來男人淡淡的嗓音,像是安慰,但更像是誇贊。
柯七律苦笑了笑,問:“你叫什麼名字?是做什麼的?”能很快確認那對夫婦是被下藥,肯定是有一定相關知識的人。
“我叫梁蕭,是名藥劑師。”
柯七律一愣,沒想到還遇到了同行,兩人自報家門聊了幾句,她才知道原來他也是潁州人,實在是緣分。
就在兩人聊得投機時,案件有了訊息,那個寸頭男人正如柯七律所想,是個惡徒。近半年來有一個跨國犯罪集團在邊境周圍徘徊,主要做販毒和拐賣婦女兒童的勾當,而他們為了自身的隱蔽性,就在國內找了個中間聯絡人,正是這個叫做林友恆的寸頭男人,那些人心狠手辣,孩子此刻命懸一線。
那夫婦聽到這些,當場嚇懵了,連哭都忘記直接朝民警跪了下來。
“求求你們,求求你們一定要救我們家孩子,他還那麼小,才七歲,他不能出事的,他真的不能出事的……”
柯七律看著這情景心酸,待民警安撫好那夫婦的情緒後問道:“接下來你們會怎麼做?”
“實在抱歉,這種性質的案件我們只能是輔助作用,還得靠洛疆那邊專門打擊邊境犯罪的部隊才行,以我們的警力貿然前往,只是徒增傷亡。這邊已經在火速聯系洛疆特種部隊,爭取透過這個中間人林友恆直搗犯罪嫌疑人的窩點,到時候才能實施營救。”
洛疆特種部隊?
柯七律一愣,那不就是秦城所在的部隊嗎?
思及此,她立刻掏出手機撥通電話,那邊依舊提示關機,她不死心,又輾轉將電話打到了秦城的部隊裡。
“您好,我是特種部隊士兵秦城的家屬,有緊急的事通知他,請讓他接電話。”
那邊頓了頓,像是在確認什麼,最後回應道:“不好意思,秦城五個小時前出任務了,目前不在軍區。”
“他去了哪裡?危險嗎?”
“抱歉,這是軍事秘密,無可奉告。”
柯七律咬咬牙,知道接線員不會告訴她這些,最後幹脆要求秦城的排長接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