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買了那副畫。
第二天早上,愛德華多懶床,不想起來,一直磨蹭到十點鐘。返程回紐約又要坐很久的飛機,他們都懶得去遠一點的地方,索性去了烏節路,反正不管怎麼走,都有星巴克可以墊底。
烏節路雖然人多,但是大家都是奔著買東西來的,他們兩個穿著t恤帶著棒球帽倒是沒什麼人注意。
這一塊區域很大,他們兩個沒有目的地,就走著逛著,愛德華多手裡的冰淇淋就沒斷過,他還指給馬克很多新加坡本土食物,奇奇怪怪的名詞,讓馬克對他口味有了點預警。
“其實,這倒是我呆的最久的地方——家裡太大了,鄰居都很安靜,週末不出海的話我就在這面的咖啡店坐一會兒,人多了看起來熱鬧。”
說著,指給馬克,說,這之前有家zara,就挨著愛馬仕,零幾年的時候正趕上新加坡特大雨季,排水沒出去,都給水淹了,後來天放晴了,他們兩家都做活動消掉入水庫存,門口排了好長的隊,只增不減,從午飯一直排到晚飯時間。
所以你為了看這個從午飯一直看到晚飯時間?馬克忍不住在心裡吐槽他。
他腦補著他說的場景,街道,商品還有人流,然後他忽然意識到,愛德華多當時很孤獨。
他沒什麼朋友,一個人住,不工作的時候會到市中心呆很久,因為人多看起來熱鬧。
除了萊莉,他好像沒什麼親近的人,他給他說的所有事情都是一個人的視角,沒出現過什麼別的人。
愛德華多似乎察覺到了馬克想的事情,他大大的壞笑了一下,然後叉開了話題,說:“你知道我在想什麼嗎?我在想,商品因不可抗力損毀,ounting應該怎麼計算呢?”
馬克:···
馬克實在不知道要說什麼。
“誒你幹什麼那個眼神?這題很簡單就是進管理費用我當然沒有想一個下午。”
他的壞笑顯得特別可愛。那些落寞的過去似乎一下子就越過去了。
面對不稱意,他學會了俏皮的面對,他笑容下的那一點點脆弱讓他更加可愛和迷人。
過去,馬克挺討厭成長的,他恨成年人,這和他對小孩總是耐心的多的原因一樣。但是現在看來,時間也會帶來一些好東西,比如讓你學會平和和成熟的處理事情。
他和ardo都是,現在回頭看看,他似乎能把他過去八年的心理變化都描摹出來,他能清楚的感受到自己那時候的視角,控制,偏執,因為創傷累累而戒備一切。
就像《懷抱雪團的少年》。
大概是因為他真的走出來了,過去的那些事情,他現在能平靜的回憶,不會再覺得痛苦,只是會一怔,‘原來那個時候,我是這樣的’。
這樣很好。
他過去總以為幸福是一個個的巨大時刻,是百萬會員日,是超酷的新聞發布會,是買下一個小行星,但那些時刻都只有一瞬,餘下所有的時間都在‘距離目標還有很遠’和‘下一個目標我還能超越自己嗎’之間煎熬。
也許,幸福是平靜,你不在焦慮成就也不逃避孤獨。
是你能接受自己,你覺得你很好但你想要更好,不是絕望地追求成功認為只有成功你才值得被愛。
像是自出生起,一直撕咬你血肉的巨鷹終於停歇,你帶著滿身傷痕,卻有信心會痊癒。
你就是知道。
有個很有意思的事情,就是我這兩天每天甜甜甜之後,運氣變得好了很多。
剛一出門,就在大門口看見一輛完好的小黃車;手機停機,小黃車居然沒鎖;差點趕不上公交,結果紅燈,剛放好小黃車就上了公交。
跟學霸說這兩天運氣很好,還沒來的說後面的事情,學霸說‘看,好好學習是有回報的’。
我跟他說可能是因為我甜甜甜了。
他說,這兩者有必然聯系嗎?你的邏輯考試難道沒教給你一點東西嗎?
可是好好學習也和這個沒關系呀。
行吧,您說的都對。
此外,大家知道‘雞賊’是什麼意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