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飛奔,錦城行人紛紛嘲笑:“那是個傻子——”
急驚風似的飛越過春陵溪,前方便是先生渡景的墳墓,墓前跪著一個蓬頭垢面的青年。
明山險些沒有認出那是渡雪時,急慌慌沖到他的面前,面色發白地道:
“救她!渡雪時你快救救她!——我求你,快救救我的姐姐!”
渡雪時正手握一把尖刀刺向自己的胸口,被明山忽地一推,尖刀登時滑出手掌,掉到了青草萌生的土地上。
明山不停地搖晃他的肩膀:“你還愣著幹嘛!——快救人呀!”
許久,痴傻一般的渡雪時才緩緩地爬到明水的旁邊。一旁的明山雙目灼灼地看著他,很快便見渡雪時抬起頭,道:
“明姐姐已經死了……”
明山再也撐不住地癱倒,喃喃地道:“死了,姐姐……死了?”
這像是一場猝不及防的噩夢,奪去了他的至親。
明山再也忍不住地開始淌淚,突然悲切地咬出一句:“真像兩條狗。”
渡雪時抬頭看他,眼睛也紅彤彤的,道:“你說的沒錯,兩條喪家之犬。”
極大的悲傷籠罩下,明山那雙浸滿了淚水的迷茫無神的眼睛卻逐漸變得堅定起來。
下一刻,明山丟下明水的屍首,突然拽起渡雪時,堅決道:“你跟我走。”
渡雪時被他拉得一趔趄,問:“走?去哪裡?”
兩人一拉一拽踉踉蹌蹌地往前走,不一會兒就摔了好幾回,看上去拙稚可笑。明山道:
“救宣於唯風”
渡雪時一下子瞪大了眼睛,驚道:“十四哥哥沒有死?”
“誰說宣於唯風死了?我撕爛他的嘴!”
兩人一路行色匆匆,先去了“買賣樓”,可沒有找到聞五,又去往將軍府,才發現將軍府貼滿了封條。
最後,二人潛進瞭解劍山莊。
君殊正坐在一株海棠花樹下,對著手裡的草編蜻蜓發呆。那一身青色衣衫俊雅端方,正如那謙謙君子,幽幽如蘭空谷留香,只是看君殊面帶病態,似是纏綿床榻已久。
明山卻什麼也顧不得了,道:“莊內弟子眾多,你領著他們隨我去刑場救宣於唯風。”
君殊蒼白的臉頰微微一笑,道:“解劍山莊不插手朝堂事。”
“哼!我不聽你這一套。當初君玉染是怎麼說服你去將軍府阻止沈英河逼宮的,你我心知肚明。現在我著急找幫手,不想再麻煩君玉染來跑一趟。你要是真喜歡他,大不了事成之後,我把他綁了送你床上。”
“咳……咳咳!”君殊忽地捂嘴開始咳嗽。
“行還是不行?給個準話!”
君殊咳得臉色更白了,甚至透出頹敗的青灰色。渡雪時身為醫者,一眼便看出他這是受了重傷,道:
“我可以醫治好你的傷。”
君殊卻道:“不知道當初我委託的那件事情,聞老闆還記不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