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玉染冷冷地看著君殊端正白皙的臉,嘴唇勾起一抹譏誚的笑意,卻又像是自嘲。
“如果你沒有出現就好了,”君玉染道,“那我就是莊主,也不會有人同我搶,所有的贊美追捧都屬於我的了。”
君殊詫異:“你很在意這麼虛名嗎?”
“哼!你不在意嗎?——是的,你不用在意,因為這些對你而言都是動一動手指頭都能得到的東西。你是天之驕子,被所有人偏愛,你優秀,你是君子,而我不一樣,我要費盡心機才能得到這些!”
他終於撕破了臉皮,不用在他面前虛偽地擺出那副正人君子的仁義模樣。
“既然知道了我的真面目,你還不趕緊找君正瞻彙報?”
君殊悄然握緊了白袖中的手,垂眸沉思,嘴唇抿得緊緊的,好半晌,他才道:“試劍大會,你不會贏的,我會是新莊主。”
接著,拂袖而去。
他會去找君正瞻告密嗎?以君玉染對他的瞭解,當然不會。
名門世家謙謙君子,又豈是背後說三道四的小人。
君玉染也是篤定了君殊不會亂說,才敢這麼快就暴露了真面目。
只可惜,他不會知道,君殊主動上前找他,只是為了問那隻受傷的貓兒怎麼樣了。
試劍大會的看點是君玉染與君殊一戰
眾人心裡明瞭,勝者會是解劍山莊的新一任莊主。雖然按先來後到,君玉染是首席弟子,該他繼任,可君正瞻看好君殊。
如果說以試劍大會的輸贏定下一任莊主,那君殊繼任是板上釘釘的了。
可是看高臺上兩人過招,君殊劍勢飄忽,一反先前的行雲流水,一招一式皆凝滯雜亂,毫無章法可言。
即便如此,應付一個君玉染也遊刃有餘。
君玉染察覺他狀態不佳,想趁機下手,不曾想君殊早已已臻化境,四兩撥千斤,神態悠然自在,像是在挑逗一個小貓兒玩耍。
君玉染氣急,虛晃一招,竟迎上淩厲刺骨的劍氣。
君殊未料有此變故,慌忙改變劍勢,劍鋒堪堪擦過君玉染的衣角。
——就是這個!
君玉染大喜
下一瞬間,銳利的劍鋒劃過君殊的手臂,濺出一串鮮紅的血珠。
形勢陡轉而下,只見君殊身形虛晃了一下,整個人不受控制地往後退,君玉染的劍倏忽而至,竟是刺向他的胸口。
高臺之下,聞五眉尖上挑,道:“那把劍……”
宣於唯風卻一直留意杭雪舟,明山酸溜溜的聲音傳過來:“十四,你什麼時候移情別戀了?小心聞老闆傷心。”
宣於唯風嘴角一抽,移情別戀是個什麼意思?
幾句話的工夫,臺上的形勢又變了。
君殊的招式本就華麗飄逸,像是歌舞場上的舞劍一般,現在依舊花裡胡哨,可僅僅一招,竟讓君玉染招架不住。
君玉染只來得及提劍擋住落在眼前的一劍,視線裡一道虛影飛快略過,突然,腰際一痛,甚至可以聽見骨骼崩裂的清響。
君玉染竟被一腳踹下了高臺,根本來不及反應,只得半空強扭了下身形,以劍支撐化去了些許力道,方才穩穩落地,沒有摔得十分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