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幫我跟茗湛哥說說吧,堂叔他不敢收我,你讓茗湛哥幫我說說話。”玉咲小聲的乞求。
他這副模樣,玉響說不出拒絕的話,但這事他還真不敢答應。就像玉江那些人說的那樣,他們做的是玩命的行當,若是平安無事還好,一但玉咲在十裡紅燈出了事,這個責任不是他也不是玉茗湛能承擔的起得。
玉響不知該怎麼勸這熊孩子,這一刻他特別希望玉茗湛能早點回來,因為他潛意識裡相信沒有那人解決不了的事。
真是想誰來誰,就在這時外面突然傳來了汽車的喇叭聲,玉響一下子就跳了起來沖出去。
玉茗湛從外面走進來,脫了外套遞給玉響,邊解著袖釦邊抬著下巴讓玉響幫他拿掉領帶順便解開領扣。眼睛瞥見畏縮在一旁的玉咲,玉茗湛有些嫌棄的問:“你怎麼又來了?”
他大概也沒指望得到玉咲的回答,毫無顧忌的將正幫他解領扣的玉響抱在懷裡,吻了一下他的頭頂,問:“晚飯吃什麼?”
玉咲上次在這裡住了那麼些天,對此早就見怪不怪了,此時也沒敢吭聲。
“有你愛吃的糖醋排骨、沙姜八爪魚、爆炒豬舌、蠔油雙菇還有貢丸湯,其餘的我就讓他們隨便做了。”玉響說。
“這麼豐盛?”玉茗湛有些意外。
玉響理了理玉茗湛的外套,拿下巴指了指玉咲:“這不是來客人了嗎?”
玉茗湛瞥了玉咲一眼,沒怎麼太嫌棄。
“他把廠裡的工作辭了,想要去十裡紅燈跟著江叔做,你怎麼看?”玉響問。
見玉茗湛又回過頭來看向自己,玉咲慌忙點頭:“茗湛哥你去幫我說說吧,我一定好好幹!”
“這事你爸知道嗎?”玉茗湛走過去在沙發上坐了下來,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坐那。
玉咲乖乖的坐了過去,低著頭,看著自己的手指沒吭聲。
玉茗湛心內瞭然:“連跟你爸說的勇氣都沒有,你還敢跟我說你要去十裡紅燈混?你是在質疑我的智商,還是想讓我懷疑你的智商?不過,雖然你那腦袋看著不小,但腦容量確實也不大。”
“……”玉響掛好了他的外套,走過來一把罩在他腦袋上,揉了揉,“不帶人身攻擊的啊!你當都是我啊,隨你怎麼擠兌?”
玉咲飛速的偷看了玉茗湛一眼,垂著頭還是沒敢吭聲。
“算了,”玉茗湛站起身,“你先給你爸打個電話說一下你辭職的事,明天去找玉江,先在十裡紅燈做三個月吧。”
“茗湛……”玉響不甚贊同的拉了他一下。
“十裡紅燈又不全都是走刀口的事。你先去學個調酒,好歹也是門技術。”玉茗湛順勢握著玉響的手,對玉咲說,“這個你要是學不會,那你就留在十裡紅燈洗完刷盤子拖地掃廁所吧!因為你智商也就只能那樣了。”
“謝謝茗湛哥!”小孩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
然而玉茗湛已經帶著玉響走了:“吃飯吧,我餓了。”
正如玉咲所說,東山的許多地方早就已經拆遷了。
沒拆遷之前就陸續有東山人過來趙玉茗湛,無非是想要在分房子的時候能得個好的。
東山拆遷戶的安置房區在城西新村,距離市中心即使不堵車也有四五十分鐘的車程,可以說是相當偏遠的了,縱使再挑也不過是從矮子裡挑將軍。
每當看著這些人因為即將住到市區來,即將成為城裡人,而樂呵呵的樣子,玉響心裡就為他們生出一股子悲哀。
搬過來後,這些鄉下人沒文化沒學歷,有的手藝也就是種地種果樹,在這個布滿了水泥鋼筋的城市裡,想要找一份能養家餬口的工作,對他們來說何其困難?
來之前他們可以掩耳盜鈴的忽略掉這些,可來之後那殘酷的生存現實卻逼得他們不得不去面對。因而第一批人搬過來後,來家裡拜訪玉茗湛的人也是越來越多。
反正玉茗湛是懶得搭理他們的,也只有一直長在東山的玉響,每每心軟把他們讓進來,當然接待的也是他。
“……你爺爺那時候就愛偷老二他們家的瓜,每次被老二他爹抓住,就一屁股蹲在地上耍賴皮。我比他聰明,我看到人來了,我就跑了。”三叔公拽著斯文慢條斯理的說,可他說的這些事,一點都不像個文化人。
三叔公一家子就是第一批搬來市區的人,現在就住在安置的城西新村,也是託了玉茗湛的關系,得了個比較市面的位置,而且還是最金貴的三樓。
搬了家成了城裡人,再見到那些在東山還沒搬出來的老鄉時,不自覺的頭也抬高了幾分。因為他們是城裡人了。
這老頭自打早上九點鐘到這,這些老掉牙的陳年往事一直說到現在,玉響瞥了眼手錶,已經是下午兩點多了。再不把這老頭送回去,難道還留他過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