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是玉茗湛的親生父親,可是他卻像條狗一樣狼狽的趴在地上,甚至這裡的任何一個人只要高興都能上去給他兩腳。
這是不對的,玉茗湛的父親不該被這樣對待,不該被他們這些人這樣對待,這和直接羞辱玉茗湛有什麼區別?
玉響突然覺得自己剛才的那一腳踹的不是眼前的這個男人,而是玉茗湛的臉,是玉茗湛本身。
想到這裡玉響突然愧疚的就連手指都在劇烈顫抖,但身上卻是冰冷的。
他想維護玉茗湛,然而他卻終究還是做了蠢事。
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這就是血緣。鄭睿不懂,可玉茗湛不可能不懂,他之所以不說,是因為他很溫柔,他怕下了他的面子。
可是他,卻遲鈍的從來都不曾注意到這點。
看著鄭睿,玉響是再也下不去手了,可是這人卻不能不攆,他閉上眼狠了狠心:“你當誰特麼樂意理你啊?收拾東西趕緊滾吧!”
“你們不能這麼做!你們不能這麼做!我是茗湛他爸,他都還沒有說話,你憑什麼當這個家做這個主?想把我攆出去,那也要等他回來再說!” 眼看著幾人上來想強行把自己攆出去,鄭睿立馬慌了。
“等茗湛回來後,就不僅僅是把你攆出去那麼簡單了。”玉響居高臨下的俯視著他,冷笑。
鄭睿瞪大眼,有些訕訕的閉了嘴。
難得的,這一次鄭睿竟然就這樣乖乖的走了。
玉響站在門內,一時間有些不適應,心內又莫名有些惶然不安。
雖說這本就是玉茗湛的指示,但玉響還是決定給玉茗湛打了個電話。
“人已經攆出去了,要不要派個人跟著?”對玉茗湛說這話時,玉響第一次覺得心虛。
“不用管他。”玉茗湛冷淡的回答。
玉響猶豫了一下,到了嘴邊的話還是沒說出口,轉而問:“查到了嗎?他究竟是在跟誰傳話?”
另一端的玉茗湛卻突然沉默了,玉響心裡不自覺地咯噔一聲,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
“沒什麼,反正跟我們沒關系。”玉茗湛這樣說,他的聲音依舊很溫柔,然而他越是如此玉響越莫名覺得愧疚。
“怎麼了?”玉茗湛突然溫聲問。
正在微微走神的玉響嚇了一跳:“什、什麼怎麼了?”
“等我回去。”玉茗湛沉默了一下,說,“還有,晚飯我聽說他們做了包子,我不想吃那個,你去給我做個蒸餃,要三鮮餡的。對了,你現在在家沒事的話就去徐記給我買只醬鴨。”
玉響:“……”
玉響很快就知道了,對於鄭睿玉茗湛為什麼會說那句“不用管他”。
讓人十分意外的是,這次鄭睿從玉家老宅出去後,楊家不但沒派人追殺他,反而還客氣的把人給接了回去。不但如此,楊文元先是恢複了鄭睿在東華的所有職務,之後竟然又幹脆把東華董事長位置還給了他。
而王雪跟鄭睿複合的事,更是跌破了所有人的眼鏡。
複合後兩人不但沒有藏著掖著,反而時常公開出現在各種公共場合,幸福的就像之前的那些你死我活的事從不曾存在過一樣。
可惜,表面功夫也只能是表面功夫。
這天夜裡玉響正在洗澡,玉茗湛還在書房工作,大宅子裡的報警器嘈雜的聲響突然傳遍了整個大宅。
玉響甚至來不及沖掉身上的泡沫,裹了浴衣跑出來時剛好撞上了從書房出來的玉茗湛。
“出了什麼事?”玉響慌忙問。
玉茗湛摸了一把他發根上的泡沫,說:“沒事,你先回去把澡洗了,把衣服穿好。”
此時玉響不想聽他的,剛好鄧叔匆匆從樓下跑上來:“小少爺!”
“怎麼回事?”玉茗湛問。
“鄭太太想要見您。”鄧叔猶豫了一下說,“……不過她的精神好像有點不太正常,門衛沒敢讓她進,之後她就直接開著車撞門了。”
玉茗湛和玉響都為王雪突然而來的瘋狂舉動感到有些微的吃驚,玉響下意識的跟著鄧叔一起看著玉茗湛,等著他發話。
玉茗湛皺著眉,想了一下說:“讓她進來。”
說著他就徑自下樓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