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是玉茗湛開的車。
玉響坐在副駕駛上,總是忍不住透過後視鏡去看後面那小兩口。不得不說玉咲確實是個好男人,一路上噓寒問暖無微不至,只可惜那女的臉上卻一直非常冷淡,低著頭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也難怪玉海叔會那麼擔心。玉響這樣想。
“哎!你媳婦究竟叫什麼?”玉響突然轉身問玉咲。
車子微微一晃,玉響沒太在意,讓他不舒服的是那個女人聞言不但沒回答,反而扭過了頭去看著窗外。
“我媳婦姓沙,叫沙莎。”玉咲。
然而玉響腦子裡卻是嗡的一聲,玉茗湛緩緩的把車停在路邊他都沒感覺到。
“哎?咋了?”玉咲有些奇怪的看了臉色難看的玉響一眼,又看了看突然停車的玉茗湛。
“坐好。”玉茗湛伸手把玉響的臉扭過來,安撫的捏了一下他的手臂,“回去咱們再說。”
玉響愣愣的坐著沒回答,玉茗湛便徑自把車開了出去。
玉咲坐在後面,又來回看了看前面的兩人,他心裡知道他倆肯定有事,而且還是大事,但他沒敢問,莫名的心情就低落了下來。
直到回到市區,一路上誰都沒說話,但是當天晚上玉響卻收到了一個陌生號碼發來的簡訊。
“她約我明天出去見個面。”玉響放下手機,靠在玉茗湛身上嘆了口氣,“我就是三年前那一次見過她,早就忘了她長什麼樣了……你是怎麼一眼就認出她來的?”
玉茗湛抱著粘人的兔子,仔細的給它梳毛,至於玉響的問題,他顯得有些冷淡。
“哎?我問你話呢?你就知道玩你的兔子!”玉響轉過身,有些不滿的狠狠揉了把兔子腦袋。
玉茗湛轉過頭,看著他笑了,舉著小梳子:“吃醋了?那你把腦袋伸過來,我也給你梳,保證把你毛梳的比它的好。”
“你那才是毛呢!”玉響拍開他的手,弓著背嘆了口氣,“你說我該拿她怎麼辦?還有玉咲……你說我該怎麼跟玉海叔交代?”
“人家是兩情相悅。她又沒認你,他們的事你也管不著。玉海叔那邊我會跟他說清楚。”玉茗湛有些冷淡的說,頓了一下他突然說,“那女孩,她在十裡紅燈坐臺。”
玉響一下子就瞪大了眼。
玉茗湛抬起頭看著他,一時間竟不知該說什麼。
“他家已經窮到那種地步了?她爸呢?”良久,玉響嘆了口氣問,突然他又搖搖頭,站起身,“算了,都是別人家的事。”
第二天玉響跟沙莎約在一家偏僻的咖啡館見面。
女孩披著長卷發,畫著濃妝,穿著亮片連衣裙,踩著高跟鞋挎著小包,看起來有些老成,但玉響卻知道她還不到二十歲。
三年前在遊樂園偶然見到她的時候,她還是個縮在父母翅膀下的天真幸福的小女孩,如今真的是完全變了副模樣,也難怪昨天一起那麼久玉響都沒能認出她來。
看著她腳下足有十厘米的高跟鞋,又瞥了眼她那平坦的小肚子,到嘴邊的話玉響終究又咽了回去。
“我媽臨終前給我寄了封信。”沙莎率先開口說,“她說我還有個哥叫玉響,她給了我你的地址,說你現在混的不錯,讓我有事就去找你。”
玉響聽著有些無語,他真是服了安國紅。
“昨天跟你一起的人,是十裡紅燈的大老闆吧?”沙莎從包裡掏出一盒煙,點了一根抽了起來。
玉響微微皺了下眉,但沒說什麼。
“看來你確實混的不錯。”她吞吐著煙霧說,“你放心好了,我今天約你出來不是想勒索你,也沒想讓你為我負什麼責。”
玉響也沒覺得自己有什麼把柄讓她勒索,更不覺得自己對她應該負責。就是多了層血緣關系的陌生人。
不由譏諷:“你為什麼會知道茗湛是十裡紅燈的大老闆?這事,就連玉響都不知道。”
女孩抽煙的動作一頓,繼而滿臉尷尬的微微坐直了身子。
玉響沒戳穿她在十裡紅燈坐臺的事,看著咖啡杯裡的泡沫,抬頭看著她問:“你真的懷孕了?孩子真的是玉咲的?”
女孩別過臉去,沉著臉說:“是。”
“那你還是趕緊打掉吧,他是不可能跟你結婚的。”玉響說。
“為什麼?!說到底我也是你親妹妹,你不認我不幫我也就算了,我也沒想指望你。可我是真的喜歡他,我想跟他結婚給他生孩子,我想過平凡人的生活有什麼不對?”女孩一下子激動起來。“你憑什麼讓我打掉孩子?你以為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