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水輪流轉。
看著躺在病床上的柳大那半死不活的樣子,玉佩雯突然就想起了當年她摔斷腿的那段日子。
那時候站著的是柳大,躺著的是她,那時候柳大是怎麼對她的?她在這住了半個月,柳大來看她的次數五根手指都能數的過來。
她那時聽說了,他在外面找了個女人。
那時她有好幾次絕望的想要自殺。
若不是後來把玉響過繼到山上那家,治好了腿,她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到現在,不過柳家的大門那時候肯定是不會讓她進的。
果然天理迴圈報應不爽,看著躺在床上的柳大,玉佩雯突然覺得心裡無比的爽快,她甚至想哈哈大笑。
前半輩子跟著他沒過過一天好日子,如今柳大因為那腌臢事遭了報應變成了這樣,難道還要她來服侍他後半輩子?
玉佩雯突然轉身就往外走。
他們結婚那時為了省那幾塊錢工本費沒拿過結婚證,每次吵架她不知道被柳大攆出去過多少次,而此時,玉佩雯突然很慶幸他們沒拿過結婚證。
婚都不用離了,直接散了吧!
“你幹啥去?!”柳老太太眼疾手快的一把掐住玉佩雯的手臂,滿臉警惕的瞪著一雙老眼。似乎是猜到了兒媳想跑,她那幹枯的手指掐的非常用力,幾乎快掐到玉佩雯的皮肉裡。
然而她畢竟年紀大了,哪裡會是玉佩雯的對手?玉佩雯也不管老太太疼得哇哇叫,硬生生的強行掰開纏在她手臂上的手指:“幹啥?離婚!”
玉佩雯看著這尖酸刻薄的老太婆冷笑,“他跟南村那表子什麼關系,東山哪個不知道?他不要臉我還要臉呢!他上杆子去給那家子蓋房子,現在出事了這罪難道還要我跟著他一起受?反正你們娘倆從我進你們家門開始就一直覺得我不好,那我也不在這礙你們的眼擋人家的路了,你讓他還去找那些騷貨,我也回我孃家去了。”
說完,無論柳老太太在後面如何撒潑打滾,她都頭也不回的走了。
回到家簡單的收拾了一些東西,站在院子裡猶豫了一下,知道她大哥玉東富和兒子柳強都是靠不住的,玉佩雯幹脆去路上攔了中巴車去了山那邊的大閨女柳大丫家。
柳大丫嫁的那家子親戚出去的早,有人如今已經在s市市區租了門面房開了小飯館。
玉佩雯就琢磨著,是不是能去那小飯館找個活做。這樣一來,既能躲開柳家找她,又能賺點生活費養活自己。
到了柳大丫家玉佩雯把話這麼一說,剛好柳大丫家那親戚正幫一個有錢人家找看孩子的保姆,給的工錢也不錯,玉佩雯一刻都沒耽擱坐著當天下午最後一班船就去了s市。
因而當玉響上一刻剛聽說了柳大癱瘓的訊息,下一刻玉佩雯卻已經站在他面前了。
“都找好了,工資三千,還包吃包住。”玉佩雯爽朗的笑著說。這模樣倒是有她摔傷腿前的那股子精神氣了。
只是她這膽子也太大了吧?玉響有些無語的看著她。
誰料此時的玉佩雯就跟脫了韁的野馬一樣,什麼牽絆顧忌都沒了,說完這些話,她瀟灑的擺擺手就去那家子上工了。
臨走前她猶豫了一下,看著玉響似乎欲言又止,但終究她還是什麼都沒問。
她二叔說得沒錯,即使那家子把玉響要過去真的是出於那種目的,她如今又能怎樣?柳強的房子不能賣,她家拿的那些錢也肯定還不出來。
不如索性就當不知道那事,更何況玉響如今過的看著比他們都好。
看著她風風火火的來又風風火火的去了,玉響坐在椅子上一時竟有些哭笑不得。
不過,雖然玉佩雯在這種關頭離了柳家有點薄情寡義,但玉響心裡還是替她鬆了口氣。柳晚煙說的沒錯,柳大那種男人,確實有還真不如沒有。
“你姑走了?”玉茗湛走過來,身後跟著韓律師。
玉響回頭站起身:“走了。她看著……”
“響少爺……”鄧叔匆匆走進來,突然看見站在裡面的玉茗湛和韓律師,便下意識的閉了嘴,“小少爺。”
玉茗湛點了一下頭:“什麼事?”
“鄭先生又開始發燒了……”鄧叔猶豫了一下說。
“劉醫生怎麼說?死的了嗎?”玉茗湛問。
鄧叔看著他一時間竟不知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瞥了眼玉茗湛的臉色,還是恭敬的說:“大概,還是死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