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圖趕緊上前說:“郎阿姨。是我求張叔叔請您來的。”
郎清波連忙擺手:“你叫他叔叔可以,我可不想那麼老,叫我姐姐吧。”
圖圖連忙改口:“郎姐姐。”
郎清波坐下,見服務員跟進來倒茶,她就用眼睛瞟了一下張正康,嘟著嘴說:“今天累了一天,和這個省長,那個廳長談事情,本來以為你請我喝茶是讓我放鬆的,看起來還是上你的當了。”
張正康但笑不語。等服務員出去了,就對圖圖說:“圖圖,你趕快給郎姐敬茶。只要她喝了你的茶,就放心吧!”
圖圖走過去,端起茶,走到郎清波旁邊,蹲下身子,把茶遞給郎清波,低聲說:“郎姐姐,請喝茶。”
“哎呦,圖圖,別這麼客氣。”郎清波接過茶,微微抿了一口後放下,“茶不錯。”
“啪啪、啪啪。”只見張正康拍拍手,笑著說:“好了,既然你喝了茶,就要幫圖圖辦事。”
郎清波翹起手指點了點張正康,微笑著對圖圖說:“說吧,你是正康的侄女,那就是我的侄女。有什麼事需要我幫忙的,能幫的我一定幫。”
☆、第 20 章
回到賓館,圖圖還是興奮不已,好像在沉沉的黑夜看到了黎明的曙光,她又有了期盼。
就在剛才,當著圖圖和藍雅的面,郎清波給省紀委書記打了一個電話,很明確地說要他去幫忙解決三江縣縣長的事情。而從口氣來看,這事情似乎並不難解決,那位書記說一定會盡量幫忙的。
“藍雅,也許我爸爸媽媽過兩天就會出來的。”圖圖興奮地說。
藍雅卻並不那麼高興,她對圖圖說:“圖圖,我總有點覺得奇怪。這事情解決的實在太容易了。”
“也不容易啊。”圖圖反駁說,“我明天馬上把杭州的房子過戶給書記的親戚,讓那位書記受之有愧,更有壓力,加上郎姐姐的情面,我爸爸媽媽應該沒事了。”
“但願如此。”藍雅雖然有懷疑,但又沒有更好的辦法。回國才一年多,她的關系網還不夠強大,而且她也確實知道北京高層的力量是驚人的,看那個郎清波的架勢,也是個有來歷的人,就只能把自己的懷疑藏在心底。
她想再和圖圖討論一下今晚的事,電話響了,是林自清打來的。她按下接聽鍵,輕聲說:“自清。”
“小雅,”林自清的聲音非常疲憊還有一點酒後的含糊,“我在蘭州的這個專案告一段落了。今晚慶功宴,喝了點酒,有個領導知道了我和你的關系,非要和我多喝幾杯。多虧你爸爸的影響,這個專案合作的非常順利。明天我就可以直接回北京。圖圖的事情怎麼樣了?這幾天我飛來飛去,忙得沒有時間關心你們。”
藍雅看了一眼忙碌著整理資料的圖圖,就到洗手間把自己的懷疑和林自清說了。林自清一聽,也覺得不太可信,他的聲音也不由得清楚了許多:“藍雅,這套房子是在誰的名下的?”
“是圖圖的名下的。他們在討論的時候,圖圖自己說的。”藍雅回憶了一下今晚後來發生的事情。當時他們是說用什麼方法讓那位紀委書記不敢耍滑,張正康就說軟硬兼施,讓郎清波姐夫打個電話,再送他一點重禮,圖圖就自告奮勇說送這套位於西湖旁邊的房子,産權在圖圖這裡,隨時可以轉讓。郎清波還不屑一顧,說一套房子拿不出手,可圖圖手頭上委實沒有更多的財物了,時間又拖不得,她才勉強說好的。
“可是張正康自己也在政法委上班,總不會欺騙朋友的孩子,落井下石吧!”藍雅又覺得自己多想了。
林自清在電話裡嘆了口氣,說:“小雅,沒有親自接觸過,我也不敢妄下斷論。但這樣匆忙,總覺得蹊蹺。這一年,我在社會混,也看到了很多黑幕,和校園裡的競爭是完全不一樣的。你要讓圖圖小心,可惜我太忙,趕不過來。本來我應該陪在你身邊的。”
藍雅急忙說:“自清,你的心我懂的。這一年,你這麼辛苦,還不是為了我們?你要照顧好自己,爸爸媽媽那兒,其實態度已經轉變,你不用太拼命。”
林自清在電話那頭說:“放心,小雅,我會照顧好自己的。我承諾過,一定用優異的表現讓爸爸媽媽滿意你的選擇。我愛你,小雅,已經半個多月沒有見到你了,好想就在你身邊啊!可是明天我又要飛北京了。”他的口齒又漸漸地染上了一點醉意朦朧的感覺。
“是的。自清,我也好想你,好想回到巴黎的那段日子!”藍雅想到回國後糾結的日子,想到林自清為了博得父母的好感,甘做空中飛人,飛來飛去加班苦幹的身影,不由一陣心酸。
“你放心,這樣的日子馬上就會來到。我已經掌握許多投資竅門,很多操作是實踐出真知呀,教科書上根本學不到的。你相信我,馬上,我就會獨立操作專案了。”林自清的話裡有一種隱隱的激動。
藍雅甜甜地笑了,她相信林自清的能力:“我知道你的能力,你不要太拼,在外面一定要吃好,別吃太油膩的食物,不要熬夜,你的酒量不好,應酬時寧可裝醉。”
藍雅絮絮叨叨,林自清乖乖地聽著,直到藍雅猛然發現時間太長了,才急忙剎車:“我先擱了,再和圖圖商量一下事情。你也早點休息。”
“好吧。我愛你。小雅。”林自清對著話筒溫柔地低語。
“我愛你。”直到藍雅也溫柔地說了一聲後,林自清才戀戀不捨地擱了電話。
藍雅走出洗手間,圖圖問:“是林自清打來的電話?”
“嗯。”藍雅又提起剛才的話,“剛才我在電話裡和他說了郎清波的事情,他也說不準。但是他希望你小心,不要急著把房子轉讓掉。”
“嗯。我知道有風險的。可是這也是我唯一的希望了。”圖圖的眼圈不由得又紅了,“藍雅,以前我覺得你和林自清可憐,被父母阻隔,不能自由相愛。可是現在對我來說,什麼都不重要了。不要說房子,就是以後一無所有,只要爸爸媽媽能自由,能在我身邊,我也願意。”
“所以,你也不和李成墨聯絡了?”藍雅也一陣心酸,確實,和圖圖的遭遇相比,自己和林自清的問題簡直算不了什麼。
圖圖低著頭,自從回國,她就沒有再想起過李成墨,有時候腦海裡突然閃現李成墨的身影,她就趕快思考父母的問題,及時讓自己清醒頭腦。
離開巴黎才兩天,但她有種大夢初醒的感覺,彷彿兩天前的自己是在一場迷離的夢裡,而現在,夢醒了,現實是如此冷漠直接地在她面前咧開猙獰的大嘴,足以把她整個吞沒。此時此刻,她實在不願去想巴黎的日子,她隱隱覺得,自己的快樂,自己的那場綺麗的夢,其實是建立在父母的痛苦之上的。但是,她現在不想去考慮,她只有一個目的,讓爸爸媽媽早點恢複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