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指到底是重新訂做了一對。
拿到的當天恰逢餘棠産檢,蘇朔心急,在診室裡就託著餘棠的手給他戴上戒指,對面坐著的還是那個潑辣女醫生,她嫌棄道:“跑醫院來求婚,真是讓人大開眼界。”
蘇家大少爺哪能讓人這麼小瞧?於是産檢結束,蘇朔直接帶著餘棠去了離醫院最近的教堂,在耶穌神像前單膝下跪,正兒八經求了次婚。
回去的路上有點堵車,好在蘇朔換了輛寬敞的商務車,放低座椅讓餘棠躺著,舒適度尚可。
到家門口,蘇朔熟練地抱起餘棠往屋裡去,開門冷不丁對上意想不到的人,一點也沒慌,錯開那人徑自上樓進房間,把小oega穩當當地放在床上。
餘棠眯著眼睛似醒未醒,蘇朔俯身在他額上親了親,溫和的apha資訊素讓餘棠感到安逸,他慢慢松開攥著蘇朔衣襟的手,偏過頭繼續睡。
直到餘棠的呼吸聲變得均勻平穩,蘇朔才走出房間,輕手輕腳帶上門。
轉身便撞上蘇硯似笑非笑的臉,原本打算無視他直接下樓,蘇硯好死不死地堵在樓梯口,很欠揍地問候道:“哥,好久不見。”
“也沒有很久,”蘇朔道,“總覺得你昨天好像剛來過家裡。”
蘇硯咧嘴笑:“原來大哥這麼想我啊。”說著視線越過蘇朔的肩膀,往他身後緊閉的門看,“不知道大嫂是不是也想我了。”
蘇朔沉聲道:“你要是再敢招惹他,別怪我在公司裡讓你下不了臺。”
“嘖,別這麼兇嘛。”蘇硯臉上笑容不減,“人家就是來慰問一下大哥大嫂,幹嗎要拿事業威脅人家,萬一讓爸爸聽到了可怎麼辦?”
蘇朔對這個不著四六的弟弟實在沒什麼好感,想到之前的事,急於保護餘棠的心情佔了上風,繃著臉看他:“那樣最好,不然我不介意當著爸的面把你揍到腦袋開花。”
先前在醫院被揍得鼻青臉腫的蘇硯下意識摸摸自己的鼻樑,輕咳一聲掩飾尷尬,低垂的目光掃到蘇朔手上鋥亮的戒指,又來了勁:“喲,大哥大嫂終於複婚了?”
這話蘇朔不愛聽,皺眉糾正道:“就沒離。”
蘇硯在這件事情上擁有話語權,他得意起來,看透一切似的:“我就知道,最後肯定是這個心機深沉小oega贏。”
蘇朔對他的稱呼和形容都十分不滿,捲袖子擺出一副準備揍人的架勢。
蘇硯抱著頭往後退,急道:“誒誒誒我不這麼叫他了還不行嗎?爸,咱爸在樓下看著呢!”接著還不死心地咕噥,“可他就是心思深啊,我又沒說錯。”
蘇朔懶得同他理論,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反剪到身後,連推帶踹地把他弄下樓。
蘇硯悽慘哀叫,到蘇朔把他扔到沙發上也沒個人來救他,他覺得無趣,止住叫喚,跑到廚房看大哥給大嫂熱牛奶。看著看著又憋不住話,撇著嘴說:“他那麼對你,你是不是傻啊,還對他這麼好。”
蘇朔不理他。
蘇硯更來勁,繼續嘚吧嘚:“他算計你也就罷了,把我也一塊兒算計了去,我招誰惹誰了啊?
“沒完了是吧?”
蘇朔扔了手上的勺子,又要發作,蘇硯開啟冰箱門躲在後面,擺出防禦姿態:“不是我沒完啊,我只是不想看你被騙。你想想啊大哥,當時在山上,他躲得好好的,怎麼就偏偏讓我這麼容易找到?找到也就罷了,就這麼讓我輕易地近了身,還回回都正好讓你撞見?”
蘇朔愣了一下。他至今都對山上發生過的某些事心有餘悸,當時他要是再蠢一點,餘棠怕是這輩子都不會回來了。
現在蘇朔的話猛地勾起那段他不願回想的記憶,像是一記警鈴,讓他把注意力挪到之前忽略的一些細枝末節上。
“我先前說他對我不冷不熱,態度奇奇怪怪的,你還不信。”蘇硯見蘇朔的神色松動,忿忿道,“召之即來揮之即去,把我當猴耍,我後來琢磨半天才弄明白,他不是想勾搭我,而是在利用我呢!嘖,為了讓你吃醋讓你心疼,眼淚說掉就掉,腺體都差點讓我咬了……我說他那天怎麼突然對我這麼熱情,明明昨天還冷著臉不讓我進屋!”
蘇朔的嘴唇機械地動了動:“他……在你面前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