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一個星期,蘇朔把餘家當成了根據地,每天大清早來報道,必定要待到傍晚才回去。
這天餘笙追累了癱在沙發上喘氣,指著在廚房悠閑地熱牛奶的蘇朔道:“你你你你都不用工作的嗎?天天往我家跑!”
蘇朔右手攪和牛奶,左手從兜裡掏出學生證亮出來:“回大舅哥的話,在下還是個學生。”
餘笙憤憤地背起書包,同是學生,為什麼他還是要每天去學校報道?
好吧,還不是為了那該死的愛情。
樓上,餘棠接過蘇朔遞來的牛奶,主動去陽臺的吊椅上坐著,因為蘇朔要開電腦處理工作,他認定了電腦輻射強,對寶寶不好。
縱然蘇朔愛熱鬧,工作的時候也是嚴肅安靜的。喝完牛奶,餘棠掀開簾子看了一眼,蘇朔還在對著電腦螢幕處理工作,他放下杯子,歪在吊椅上,在噠噠噠的鍵盤敲擊聲中睡著了。
炎炎夏日還沒過去,餘棠已經進入孕晚期,安眠成了奢望,一覺能睡過兩個小時都難。他嘴上不說,蘇朔卻察覺到他精神不濟,有時候偷親,親完了他還待著,眼神定格在自己身上,迷瞪瞪的,充滿不設防的依賴。
每當這時候,蘇朔就不禁要感激這與生俱來的超高資訊素匹配度,若不是因為這個,他的漫漫追妻路還不知會延續到什麼時候。
為了讓餘棠好好睡一覺,他在牛奶裡加了對孕夫沒有傷害的助眠保健藥。餘棠這一覺睡得果然很香,下午把他抱上車,這麼大的動靜他都只是閉著眼睛皺眉,沒醒過來。
到了地方還在睡,蘇朔怕他餓著,把他搖醒,餘棠睜開濕漉漉的眼睛,板著一張小臉看蘇朔,神情七分茫然三分委屈,難得流露出與他表面相符的天真。
以前怎麼沒發現小oega這麼好玩?
蘇朔颳了一下他小巧的鼻頭:“小豬。”
餘棠皺了皺鼻子,扭頭看窗外陌生的街道:“這是哪裡?”
蘇朔勾唇一笑:“養豬場啊,這裡專收你這樣愛睡覺的小豬。”說著上下打量餘棠,摸著下巴道,“嗯,應該能賣個好價錢。”
餘棠還沒完全清醒,當即信以為真,嚇得一手護住肚子,一手攥住蘇朔的衣袖,顫抖著說:“不,不賣。”
蘇朔的心頓時軟成一片,把人摟進懷裡,親了親他的側臉:“逗你呢,誰能捨得把你賣掉?”
兩人來的是城郊的一家甜品店,環境清雅,人也不多。
進門就受到表姐何聆的熱烈歡迎,她把二人引到靠窗的座位,問了忌口,便主動去前臺點單。
蘇朔見她走遠,對餘棠道:“這家店是她和她未來老公一起開的,她真是我表姐,貨真價實,童叟無欺。”
餘棠想到當初在學校食堂把何聆當成蘇朔的心上人,還發了一頓瘋,不免有些羞赧,捧著杯子不說話。
蘇朔原本的目的也不是想讓他慚愧,捉住他的手,挨個手指揉捏過去,最後在他手心裡畫了個圓圈,佔地盤似的握在手裡:“以後別胡思亂想了,誰出去胡鬧鬼混,誰就是……就是豬。”
幾天內拿各種牲畜發毒誓的蘇朔被何聆嘲笑了整整一頓飯的時間,她興致勃勃對餘棠爆料:“這小子從小就喜新厭舊,新買的衣服穿一次就扔,玩具也是,姑媽看不下去,洗洗幹淨打包寄到貧困山區,平均每個月寄一次,你猜怎麼著,年底人家居然送來一面錦旗,感謝蘇朔小朋友持之以恆獻愛心。”
餘棠聽完彎著嘴角無聲地笑,蘇朔著急了,忙解釋:“我現在不這樣了,你別在我媳婦兒面前瞎說啊。”
何聆停不下來:“上高中的時候也是,換物件比換衣服還勤快,那會兒流行手寫情書,他把收到的情書上的名字用小刀撕下來貼在桌子上,換一個物件就把上一個覆蓋掉,還在旁邊貼照片,就這樣都記不住,有一回情人節他約了物件,人家在學校門口等到天黑才知道這小子認錯人,摟著前前前女友看電影去了。”
這種醜事何聆藏了一籮筐,餘棠也願意聽,時不時抿唇微笑,聽得很開心的樣子,弄得蘇朔都不忍心不讓他聽。
眼看飲料快喝完,蘇朔主動去前臺幫大家續杯。何聆這邊一個故事講完,見蘇朔走遠,轉回來笑眯眯地看著餘棠:“所以啊,這小子現在能變成這樣,真是讓人難以置信。”
餘棠對她忽然調轉話題的舉動並不意外,放下手中的杯子,點了點頭。
何聆接著道:“之前我經常想,將來會有一個什麼樣的小oega能把我這個禍害表弟收得服服帖帖,先前看你安安靜靜的,怎麼都想象不出來,可今天再一看,竟然覺得也只有你能做到。”
餘棠緩慢地眨了下眼睛,何聆忍不住笑:“好了好了,我是在誇你呢,你們倆真是天生一對,以後好好過日子。”
餘棠也跟著笑:“好,謝謝表姐。”
搬回蘇家的前一天,餘棠去參加一個由雜志社主辦的美術論壇。
蘇朔生怕他再跟不三不四的人接觸,親自把人送進會場,確定宋遠徵不在場,才警惕地退了出去,說三個小時後回來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