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見面還是在a大,餘棠有個假期申請表需要本人填寫,填完從辦公室出來,看見蘇朔叼著根棒棒糖在門口等他。
兩人並肩而行,蘇朔鼓著腮幫子道:“南瓜味的,吃不吃?”
餘棠沒搭理。太陽火辣,他經不住曬,身子又笨重,步伐邁不快,額頭上滲出的汗都被曬熱了。
忽然一把傘從身後罩了上來,蘇朔拉住他的手腕,玩笑道:“跑這麼快幹嘛?嫉妒我有南瓜棒棒糖吃?”
在陰涼底下就舒服多了,餘棠看了一眼蘇朔握著傘柄的手,答了句“不是”,然後默不作聲地繼續往前走。
蘇朔緊緊跟隨,讓傘把小oega整個罩住,拉他手腕的手一直沒松,糾結再三,還是問:“前天……你幹嘛去了?電話一整天都沒打通。”
餘棠:“出去了。”
蘇朔忙問:“去哪兒了,跟誰,怎麼去了那麼久?為什麼不給我打電話,我送你去啊。”
連珠炮似的問題讓餘棠不知該從何答起,幹脆選了個最簡單的:“去看美術老師。”
“美術”兩個字踩了蘇朔的尾巴,他拔高嗓門:“跟那個宋遠徵一起?”
餘棠點頭:“嗯。”
猜測成真,蘇朔七竅生煙,又不敢在餘棠面前發作,摸遍全身沒找到煙,想到自己用找到結婚證的藉口才騙得餘棠出來見一面,瞬間煩躁得想打人。
經過食堂,蘇朔說要去買個東西,讓餘棠在廊下陰涼處等他一會兒。
餘棠撐著傘坐在長椅上等,被從教學樓出來的同宿舍同學發現了。
“呀,餘棠,好久不見。”舍友a滿臉堆笑地過來跟他打招呼。
舍友b更是熱情,一屁股坐在他邊上,挽著他的胳膊套近乎:“瞧這肚子,都快生了吧?不在家歇著,還來學校幹什麼?”
餘棠不習慣被人圍著,先前這三位舍友在背後嘲諷他的事兒他還沒忘,抽出胳膊,淡淡地說:“來申請休假。”
舍友a對他的疏遠渾然不覺似的:“這都快生了,是該休假在家好好休息,不知道下學期咱們還有沒有這個運氣繼續跟你做同學呢。”
餘棠察覺到他們對自己的態度殷勤得古怪,客氣應付了幾句。先前嘲笑他生出來的孩子八成也是個面癱的舍友b東張西望:“蘇學長不在嗎?他也真是,怎麼能放你一個人來學校?不怕你再被人欺負呀。”
舍友a嗔怪道:“你就瞎操心,蘇學長前陣子在圖書館放下那通狠話之後,誰還敢再惹咱們棠棠不痛快?”
餘棠沒聽明白,由著他們你一句我一句地恭維奉承,才拼湊出一個大概的事情經過。
舍友們走後,餘棠又獨自坐了會兒,想了想還是進食堂裡頭去尋蘇朔。
正值飯點,食堂人多,有幾個同學熱情指路,說蘇學長在樓上五號視窗排隊。
餘棠上樓,沒在視窗前找到蘇朔,倒是在他常抽煙的牆角處看見他慵懶支在地上的一條腿,還有面對他站著的女孩。
江可澄之前就經常出入a大,生怕別人不知道他跟蘇家少爺關系不尋常,每次來都打扮得花枝招展,高調極了,這回卻穿得樸素,低著頭十分委屈可憐的樣子,拿著紙巾抹眼淚。
“蘇哥哥你要是喜歡孩子,我也可以給你生啊……之前的事是意外,我也沒想到……”
蘇朔打斷她:“那事到底怎麼回事你心裡清楚。該給的我已經給你了,以後不要再來找我了。”
江可澄哭得更起勁:“那次……那次是個意外,我是真的喜歡你啊,太想跟你在一起,才會想出那種主意,沒想到、沒想到被他撿了便宜……”
蘇朔沒什麼耐心,抬手看錶:“說完了嗎?說完我先走了。”
江可澄不死心地上前拖住他的胳膊: “哥哥你要孩子我也可以給你生,沒名沒分我也不在乎,只要讓我待在你身邊。”
靠在牆邊聽的餘棠心中倏地一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