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來到玄宗閣的時候,迦藍正一個人在裡面喝茶,似是已經等候多時。
蘇季剛要向姜淩引薦迦藍,不曾想迦藍一看到姜淩,便放下茶杯,像老朋友一般面帶微笑,問道:“宜臼,最近可好?”
姜淩表現得異常熱情,回應道:“他很好,多謝迦藍先生關心”
姜淩還親自給迦藍倒了一杯熱茶。
蘇季頗為詫異,從沒見過師姐對任何一個人如此殷勤,想必迦藍一定有恩於師姐,而且不是小恩小惠這麼簡單。
太陰運用白鶴傳音說道:“季師侄,迦藍一見面就向姜師侄詢問宜臼的事,難不成宜臼是他兒子?”
蘇季道:“這倒不是完全沒有可能,即便宜臼不是迦藍兒子,想來也和他有關。”
觀察這兩人你來我往的寒暄,似乎已經認識許久。不過,蘇季感覺這兩個人的關系,並不像是男女之情,倒像是晚輩和長輩的客情。
兩人寒暄過後,迦藍言歸正題道:“如今,姬宮湦誅殺吉甫太師,天下共憤!正是聯合各路諸侯,推翻周室的大好時機。”
姜淩面露憂慮之色,沉聲道:“情況並非如此樂觀,即便各國都有反叛之心,但至今還沒有任何一個國家,膽敢冒然起義造反。”
蘇季面對姜淩,說道:“迦藍先生,人稱多聞第一。今天出現在申候府,想必也不是單純的巧合,一定有可靠訊息帶給我們。”
迦藍舉杯品了一口淡茶,潤了潤喉嚨,說道:“最近幾個月來,虢石父三番五次派遣使者去魏國,蓄意挑撥魏國與申國的關系。我有預計不久以後,魏國一定會對申國用兵,至少十萬兵馬壓境。”
姜淩不屑一顧道:“縱然百萬兵馬、千萬兵馬,又怎敵得過我一把紅蓮傘?”
迦藍道:“人仙殊途。凡人與凡人交戰,我們修行之人不便過分幹預。盡管修士憑道法殺幾個人,也許不必有太多顧慮,但若是一口氣滅掉十萬人,勢必惹火燒身。”
“惹火燒身?”姜淩微微一怔。
迦藍解釋道:“世間凡人供奉的香火,乃是天神的本源之力。天神失去本源之力的供養,神格勢必耗損。一旦失去凡人的信仰,神便不再是神”
聽得一知半解,姜淩秀眉微蹙,似懂非懂。
迦藍繼續說道:“簡而言之,那些毫無法力的凡人,就像天神飼養的豬狗牛羊。如果有人大肆屠殺自家的牲口,勢必會惹來主人的憤怒。一旦惹得天怒,勢必會有天神下界平亂,到時候豈不是惹火燒身?”
姜淩道:“那也不能袖手旁觀,否則修得一身法門,豈不白白浪費?”
迦藍道:“不會浪費,道法不只是用來殺敵,還可以制敵。”
蘇季豁然道:“迦藍先生的意思,要我們制敵,而不殺生。莫非先生,已有良策?”
迦藍搖了搖頭,笑道:“遁甲奇門,排兵布陣之事,蘇公子遠勝於我,輪不到我來獻醜了。”
沉吟片刻,蘇季道:“比起抵抗魏國,我跟擔心截教的元老。他們似乎對我合併闡截兩教之事,並不認同。”
姜淩釋然一笑道:“老三,你大可不必擔心。後天便是九九重陽,按照慣例,每年這時候,截教元老都會聚集在申候府的重九宮,參加重陽盛宴。你不妨到時候出面,讓他們對你心服口服。我相信你一定有辦法。”
聽到“重陽宴”,蘇季不禁陷入回憶之中,若想讓截教元老心服口服,只有一個辦法就是拿出截教的掌教信物造化玉牒。想到這裡,蘇季又想到陸壓道君,不知能否在重陽宴之前趕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