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壓道君回頭道:“誰都可能誠心投奔,只有這個人絕對不可能!”
牛竹茫然地問:“為什麼?為什麼只有他不可能?”
“因為他是西方教的人!”陸壓道君咬了咬牙,解釋道:“當年驪山烽火臺上,西方教的九個嘍囉用十方陣偷襲我。此人就是其中之一!”
“他是西方十翹楚之一!”
牛竹目瞪口呆,然而旁邊的蘇季和黎如魅一臉淡然,明顯早就看出來了。
蘇季看出陸壓道君報仇心切,唯恐他殺掉有價值的人,急忙過去攔住他。
“你攔我作甚?”陸壓道君急道:“你可別忘了,你爹就是被西方教的人害死的!”
“既然殺父之仇,我就更要親自會會他了。”蘇季走到黑袍人面前,問道:“這裡沒有外人,閣下可否摘下鬥笠。”
黑袍人先是警惕地掃視周圍的動靜,然後褪下黑袍,緩緩摘下鬥笠,赫然是一個青年男子。
這青年人身著一襲坦胸露懷的樸素藍衫,身材高大挺拔,卻生得一副清秀容貌,秀美更勝女子。
蘇季記得西方十翹楚之中,雖然沒有女人,但有這樣一位比女人還漂亮的男人。這個青年就是接引道人第五位弟子——迦藍。
迦藍面對蘇季,不再只用兩個字,而是微笑寒暄道:“蘇公子,好久不見。”
蘇季轉身面對牛竹和黎如魅,介紹道:“這位是迦藍先生,號稱多聞第一,學識淵博,見多識廣。”。
“不敢當。若論學識,蘇公子遠勝在下。當年驪山比試的時候,我輸得心服口服。剛才為避耳目,未敢以面目示人,還望恕罪……”
迦藍的語氣溫而謙遜,讓人不得不以禮相待。
黎如魅不禁對這彬彬有禮的美男子,産生了濃厚的興趣。
陸壓道君板著臉道:“這小子是老黃臉的徒弟,肯定是西方教派來的奸細!他想混入玄宗,圖謀不軌!”
牛竹道:“你見過這麼明目張膽的奸細嗎?”
蘇季打量著迦藍手中閃亮的錫杖,赫然是金蟬子寸不離手的法器——九環錫杖!
“迦藍先生,金蟬子的隨身法器,為何在你手上,莫不是出了什麼事?”
迦藍面色陡然凝重道:“蘇公子,我這次正是為二師兄而來。幾年前,二師兄修為散盡,已經轉生東土,需歷經十世輪回的劫難。”
“十世輪回?”蘇季陡然一怔,皺眉道:“接引道人難不成是鐵石心腸!處死也罷,為何要讓弟子飽受十世輪回之苦!”
迦藍搖了搖頭,解釋道:“這件事不怪師父,而是二師兄覺得愧對師門,甘願自行懲罰,並未受任何人。”
蘇季嘆道:“這倒是很像金老兄的作風,總是不惜折磨自己,記得上次為幫助陸壓道君,還在巫支祁面前割了自己的肉。不過,他這般道行高深的修士,重新淪為凡胎,歷經十世轉生,勢必遭受重重劫難。這個懲罰對自己來說未免太過殘忍。”
迦藍道:“二師兄,一點元陽未洩,若能渡過十世劫難,勢必修成正果。不過,這麼多年過去,二師兄早已投胎轉世。我一直在找尋他投胎之人的下落,可是……”
還沒等他說完,蘇季已經開啟雲夢山的結界,伸手道:“迦藍先生,我們借一步說話。”
迦藍剛要走進去,忽見陸壓道君一張臉湊了過來,差點貼在自己鼻子上。
陸壓道君直視迦藍,表情兇狠地說:“你這種狗屁說辭,騙小孩還可以,想騙老子?哼哼……”
冷冷一笑,陸壓道君轉身朝山上走去。
牛竹跟在蘇季和迦藍後面,茫然地撓了撓頭,喃喃道:“那個人到底是不是奸細?”
黎如魅嫣然一笑,柔聲道:“牛教主,宗主自有主意,我們靜觀其變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