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季淡淡道:“小猴兒,你去告訴他們,我沒本事做什麼盟主,即便非要趕鴨上架,也不過是徒有虛名罷了。”
袁生接著道:“師父,他們當中有一個人說,盟主雖是虛名,但救萬民於水火,卻是兮伯吉甫生前的遺願。那個人還說,吉甫太師死於周室之手,殺父之仇不共戴天!”
蘇季微微一怔,站起身道:“那個說話的人是誰?你去把他帶上山來!”
袁生嘿嘿一笑,“他就在洞外,我已經把他帶來了。”
話音剛落,一個文弱青年扶著潮濕的洞壁,緩慢地蹭了進來。
蘇季定睛一看,只見來者竟是自己的親弟弟兮伯封。
兮伯封的雙眼蒙著一塊帶血的白布,兩只冰冷的手在蘇季臉上摸了幾下,激動道:
“兄……兄長……是你嗎?”
蘇季感受到他顫抖的雙手,不禁雙眸微張,問道:“伯封,你的眼睛……”
兮伯封淚流滿面,痛哭道:“兄長,你一定要為爹報仇啊!”
蘇季道:“爹是被誰害死的?”
兮伯封哭訴道:“有人滿天下散播訊息,說你聚眾謀反,企圖推翻周室。爹爹因此受牽連入獄。李鴻熙將軍挺身而出,幫我們父子二人擺脫牢獄之苦,還派遣高人協助我們父子連夜出逃。本來我們已經逃出城池,不料半路遇到一位白衣姑娘攔住馬車,阻截了我們行程……”
白衣姑娘?
蘇季陡然一怔。
花如狼趴在蘇季耳邊說道:“那個白衣姑娘,想必是沐姐姐。”
兮伯封繼續道:“那個白衣姑娘來時殺氣騰騰,我們原本以為她是周天子派來截殺我們的爪牙。可是,那白衣姑娘只是和爹爹單獨說了幾句話,然後便匆匆走了。後來,馬車又走了一段距離。那時,父親和護送的高人們在外面,我一個人坐在車廂裡,忽然感覺馬車停了。我不知發生了什麼,便掀開車廂簾子,瞧見外面遍地死屍。如果不是她及時回來救我,我恐怕沒命來見兄長了。”
蘇季低頭沉思,想必沐靈雨是怕自己攔截馬車,耽誤了逃跑的行程,所以去而複返。
“伯封,你可曾看見行兇之人的長相?”
“別說長相,我和那白衣姑娘連一個人影都沒看見,只有一片刺眼的強光……”兮伯封說到這裡,面露恐懼之色,悚然道:“那是五種顏色的光,我的眼睛就是看見那種光以後,再也看不見了。”
蘇季神色黯然下來,沉吟道:“李鴻熙麾下人才濟濟,請來護送的高人,必然不會是等閑之輩。可是這個人,卻能在剎那間殺人於無形,且不露痕跡……”
花如狼道:“師父,沐姐姐應該知道當時發生了什麼。”
蘇季雙眸微張,問道:“你的意思是……她已經醒了?”
花如狼笑著連連點頭。
眾人來到剛才沐靈雨所在的房間,發現房門緊緊關閉。
蘇季推開房門,發現屋內空無一人,雪白的牆壁上,留下兩行清秀的字跡:
舊事了,舊人去。
勿念舊時情,勿念舊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