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生把剛才有人用樹枝洞穿結界的事情娓娓道來,然後小心翼翼地把羊皮卷遞了出去。
陸壓道君第一個接過羊皮卷,迫不及待地攤開在眼前,凝滯目光有幾分錯愕,彷彿要那羊皮卷看穿一般。
明日酉時,摘星臺上,恩怨情仇,一朝了斷!
太陰面色凝重地走過去,愕然盯著羊皮捲上的十六個血字,因為剛剛聽蘇季說了沐靈雨最近一段時間的所作所為,所以基本已經這羊皮卷的來龍去脈,猜得不離十。
蘇季觀察兩個人的表情,緩緩走了過來。
這時,旁邊四個孩子交換了一個眼神,心裡不約而同地發出一聲嘆息,想必蘇季看到這羊皮卷,一定會糾結萬分,甚至痛不欲生。
然而,蘇季簡單掃了一眼羊皮卷,絲毫沒有流露出一點痛苦的表情,只有兩個眼珠不停轉動,彷彿正在默默思索著什麼。
見到蘇季的反應出人意料的平淡,四個孩子不由得面面相覷,一個個都感到大惑不解。
楊霄頗為詫異,小聲道:“你們是不是猜錯了?那個送來羊皮卷的人,應該不是你們所說的那個‘師母’。不然,他怎能像木頭一樣無動於衷?”
萬聖公主眼波流動,猜測道:“說不定他是在強壯淡定,不想在我們這些小孩面前表現出來,怕我們瞧不起他,或是怕我們替他擔心吧。”
袁生的表情十分糾結,喃喃道:“難道因為師母親手殺了師公,所以師父想為父報仇,不惜對師母痛下殺手,下定決心跟她一刀兩斷?”
花如狼沉吟道:“師父是那樣的人,沐姐姐不是那樣的人。這其中一定有我們不知道的隱情。”
“啊啊啊!好大膽子!”
陸壓道君突然大喝一聲,氣得把羊皮卷撕成一條條碎片,旋即一揮手化成灰燼,頓時火冒三丈,憤然道:
“區區一個黃毛小丫頭,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啦,竟敢挑釁我堂堂陸壓教教主!”
“教主?”蘇季回過神來,忙問:“我這個教主,不是早被你撤掉了嗎?”
“嗯?有這回事嗎?”陸壓道君低頭想了一會兒,突然大手一揮,“我不管!反正你活在世上一天,陸壓教教主的位置非你莫屬!”
蘇季淡淡道:“這件事是我和她的私人恩怨,。無論結果如何都與陸壓教無關,告辭了。”
說罷,蘇季轉身朝洞外走去。
太陰和四個孩子跟在蘇季後面,一起走出了水簾洞府。
陸壓道君剛要追上去,忽聽身後傳來一聲犬吠:
“汪!汪!汪!”
楊霄和萬聖公主好奇地轉頭看去,只見獨目醫仙四肢著地,一步步爬了過來,嘴裡吐著舌頭,鼻子裡喘著粗氣。他現在的樣子,越來越像一隻好吃懶做的大狗。
陸壓道君驀然想起剛才只顧說話,忘記了給“坐騎”餵食。
最近這些日子,陸壓道君把獨目醫仙當成一隻狗來喂養,每天大魚大肉地喂他吃飯,已經開始有些厭煩了。他剛要把一根準備好的骨頭扔過去,忽然目光停在獨目醫仙眼前的破碟子上。
陸壓道君眼珠子一轉,突然拿起破碟子,追向走出洞外的蘇季,喊道:
“小教主,你想不想要這個?”陸壓道君用手敲了一下造化玉牒。
聽見一聲清脆的回響,蘇季微微一怔,不由得停下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