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宮意識到蘇季是來救人的,高聲喊道:“斬蘇季者,賞萬金,封爵位!”
語一脫口,盡管望臺下遍佈戰將和修士,卻無人敢應聲,誰也不敢隨隨便便和力敵西方十翹楚的人動手。
蘇季俯視千軍萬馬,雙眸微閉,口中念念有詞。
隨著一聲龍吟般的驚天咆哮,青鱗巨蟒一頭鑽入地裡。
望著蘇季離去的方向,姬宮低垂著頭,渾身瑟瑟發抖,一拳重重捶在石地上,拳頭滲出鮮血。
望臺下的諸侯們一片沸騰,皆對剛才的青鱗巨蟒心有餘悸,更對操控巨蟒的蘇季充滿了好奇和發自內心的畏懼。
魏候驚出一身冷汗,而兮伯吉甫為兒子捏了一把冷汗。
虢石父嘆了一口氣,虢翰鬆了一口氣。
紅霞滿天,萬物盡染。
青鱗巨蟒不知在地下穿行了多久,最後來到一座山谷間。
山谷間流淌著一條長河,夕陽映照著波光粼粼的河水,蕩漾著血色的餘暉。
河岸的淺灘上,突然破出一個大洞,一條巨蟒破土而出,巨大蛇頭降落在地面上,口中吐出幾個人來。
牛竹雙手撐著膝蓋,從地上爬了起來,釋然道:“三師弟真有辦法,居然能想到鑽進蛇肚子裡,從地下脫困。”
袁生左顧右盼,忽然驚出一身冷汗,只見四下遍佈巨型骨骸和荒墳孤冢。烏鴉成群結隊地盤旋在頭頂,久久不去。
姜淩環顧四周,豁然道:“煉獄之門?”
黏糊糊的蛇唾液淌過臉頰,蘇季疲憊地咳嗽兩聲,已然用完最後的法力,無法再使用任何法門。他緩緩轉頭,看見地上的紅衣少年,正是的花如狼。
“狼兒,他怎麼樣了?”蘇季問道。
金蟬子用肩膀托起花如狼,沉吟道:“性命無礙,只是浸染過仙人淚以後,便昏迷不醒。”
陸壓道君被百目魔君攙扶著,氣喘籲籲道:“不必擔心,他醒後就什麼都記起來了。”
蘇季看向剛從地上爬起來的獨目醫仙,眼中充滿殺意。
獨目醫仙嚥了一口唾沫,喏喏道:“你不能殺我……別忘了,只我有辦法能救你的命!”
眾人一路沿河岸前行,腳下的鞋子很快被河水浸濕,眼前的路仍然一眼望不到盡頭,只見頭頂的烏鴉越聚越多。
河水迅速褪去,萬物悄然消逝,取而代之的是平坦的土地和茂密的草木。斜陽西下,東邊升起新日,天邊的血紅褪去,呈現出碧空萬裡。如夢般的景色飛快轉換,剛剛還是殘陽血海,此時變成晴空密林。
袁生不可思議地望著眼前發生的變化,一切是那樣簡單而神奇。
恍惚間,眾人置身一片綠樹叢中。耳邊的蟲鳴參差不絕,袁生打量著周圍的環境。只見樹木叢生,百草豐茂,如此繁多的植物,袁生竟連一個也沒見過。灌木異常高大,茂密的樹葉有的似手掌,有的似葫蘆。千奇百怪的花朵,芳香醉人,五顏六色的昆蟲,造型各異,著實令人大開眼界。
袁生腳步不停地向前邁去。沒走幾步,她的目光被一塊石碑所吸引。石碑上遍佈暗綠色的藤蔓,中間露出三個大字。
“春秋苑?”
金蟬子看出這三個字是手指間寫上去的,而且筆鋒蒼勁有力,顯然是一位修為高深的高人所刻。
眾人穿過密林,繼續向前走去,不覺之中到了盡頭,只見遠處隱隱約約有一個人影。
蘇季定睛一看,驚得陡然瞪大眼睛,前方那人紅光滿面,竟然是被自己親手殺死的須菩樓。
太陰卻不十分意外,感嘆道:“須菩樓號稱涅第一,果然不是浪得虛名。”
須菩樓點頭致意,緩緩道:“諸位道友,家師已在前方等候多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