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季知道“土府星君”是一位神仙,就是二百五十年前的土行孫。
倘若目前的局面,正在按照柴嵩設計的方向發展,那此時此刻一定正在遵循某個無法打破的規律,就好比上游的水,無論經歷多久的時間,無論流經多少蜿蜒的溪流,終究會流入大海。
蘇季不由得開始懷疑,也許這世上根本就不存在巧合和緣分,一切都事在人為,至少在沒有脫離闡教十二靈臺陣之前,即將面對的一切都不是單純的巧合。
“淨陽師兄,你可是闡教十二靈臺陣的守陣人?”
“守陣人?”淨陽微微一怔,旋即說道:“哦,是的。我就是守陣人”
蘇季和牛竹互望一眼,感覺淨陽的神色有點古怪,彷彿對守陣的事情一知半解的樣子。
淨陽道:“實不相瞞,我不清楚柴首座為何要選我為守陣人。不過,柴首座幫我尋回了捆仙繩和縛妖索兩件宗門寶物,我實在不好推辭,只得勉強答應。我正有要緊事要做,暫時無暇,便於你們行個方便吧。”
說罷,淨明取出一個銅盤,口中念念有詞,銅盤上的“亥豬”圖騰黯淡了下去。
牛竹陡然一怔,驚愕道:“淨陽師兄,你這麼輕易就放我們?”
淨陽嘆道:“柴首座讓我出難題來考考你們。但我心裡清楚,既然你們能闖過金貞師姐的劍陣,憑我的本事,勢必奈何不了你們,何必自討苦吃?況且,現在我有要事在身,實在沒工夫分心應付你們。”
說著,淨陽拍了拍豬頭,驅趕那頭豬去追趕前面的一大隊人馬。
牛竹牽牛跟了上去,問道:“淨陽師兄,你有什麼事?我們沒準可以幫你。”
蘇季咂了咂舌,心裡暗罵牛竹多嘴。
淨陽一邊騎豬趕路,一邊道:“你們是闡教主的高徒,若有心幫忙,我自然不會推辭。我這次來褒國,是為了調查我師兄烏鐮的死因。”
“烏鐮?”蘇季問道:“你說的可是土鼈道人的傳人?”
“我知道你們在麒麟試上見到過烏鐮,那個烏鐮是一個叫楊逆的人假扮的。真正的烏鐮,早已經死了,就死在褒國王城。”
蘇季問道:“那烏鐮的縛妖索,為何會落在楊逆手裡?難道烏鐮是楊逆所殺?”
淨陽道:“我本來也在懷疑是楊逆行兇奪寶。不過,後來我轉念一想,烏鐮應該是一個妖物所為。烏鐮死前帶著縛妖索。縛妖索是夾龍山的秘寶,乃是玄門中人求之不得的寶物。倘若兇手是人,一定不會留下這件寶物,所以我懷疑楊逆只是竊寶,真正兇手是一隻無法觸碰縛妖索的妖物。”
蘇季問道:“你所說的妖物,可是你現在正在追趕的花轎隊伍?他們是什麼人?”
淨陽望著前面的隊伍,道:“我跟了他們有段時間了,那花轎裡坐的是褒國的公主。我懷疑她是一隻妖,她用青靈魘術操控了身邊的那些人。”
牛竹問:“你為什麼懷疑那公主是妖?”
淨陽摸了摸豬頭,道:“我騎的這頭豬是一頭辟邪靈獸。若不是我現在騎著它,怕是早已中了那妖孽的青靈魘術。同樣的招數,我絕不會中第二次。”
牛竹恍然大悟,難怪他要馴服一頭豬當坐騎。
蘇季問道:“你剛才說第二次,莫非你曾和那隻妖交過手?”
淨陽點了點頭道:“三年前,師父的捆仙繩在望仙樓失竊,我去鎬京追查夜玲瓏的下落。我發現自己被一個人身披流星鶴氅的人跟蹤。走到一個巷子裡的時候,我昏昏沉沉的暈了過去,幸好被路過的黃眉道人和吉甫太師救了。他們說發現我的時候,我正睡在地上,身中了青靈魘術。醒來以後,我怎麼也想不起那個人的臉,錢袋也沒了。”
蘇季眼光流動,想必他說的那個人是自己,而他所說的褒國公主,應該是一隻同樣會使用青靈魘術的妖。
淨陽見蘇季若有所思,不禁問道:“看你的樣子,莫非有了頭緒?”
蘇季搖了搖頭,“沒有,只是覺得這件事的確古怪,這個忙我們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