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季朝楊逆臉上定睛一看,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只見楊逆的眉宇間的疤痕,赫然已經變成一隻睜開的第三隻眼睛!
姜淩對陸壓道君道:“你也給我們開一個吧,我們也想看看那些神仙長什麼樣子。”
“開天眼談何容易?”陸壓道君捶胸頓足,憤然道:“豈有此理!那小子一定是背叛了陸壓教,加入了西方教!”
蘇季放眼望去,看見接引道人舉手指向楊逆,雖然聽不見聲音,但看那動作的確就像是在向周圍的仙人,引薦自己的門人。
接引道人說完,楊逆起身拱手寒暄,臉上的表情顯出異常的緊張。
蘇季疑惑道:“楊逆素來臨危不亂,就算大難臨頭也面不改色,今天為何表現得如此拘謹?”
陸壓道君用白鶴傳音回應道:“這有什麼奇怪的,別說那小子只是一介凡人,就算神仙在西王母宴上,也要注意言行舉止,否則一不小心就要受到嚴懲!前年有一位天界大將,僅僅因為在蟠桃會上失手打翻一個琉璃盞,就被貶入凡間,下界做了河妖!”
這時,主席位的桌子上,桃花相思羹的蓋子嗎,忽然微微動了一下,那不像是被風吹動,而像被一隻手輕輕開啟。
緊接著,一陣溫暖的仙風拂過,早已涼透的羹鍋裡,竟冒出徐徐熱氣。
陸壓道君突然兩眼發直,驚唿道:“西王母竟然喝了那碗羹!”
三個稻草人急忙問道:“怎麼樣?她表情如何?”
陸壓道君微微闔目,“她不說話,周圍也都跟著她不說話。至於表情嘛……就像孩子死了爹,妻子死了丈夫,媳婦和別人跑了,總之愁眉苦臉,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
蘇季道:“西王母一定是看到什麼了。”
半晌,陸壓道君又喊道:“她又喝了一碗!”
蘇季先是一驚,旋即面露一絲喜色。
姜淩和牛竹緊張地嚥了一口唾沫,焦急地等待著。
一盞茶的功夫,清風又一次吹起。
瑤池水面再起漣漪,蕩漾的微波宛如一幅抖動著的碧緞。池畔的青草地響起一片簌簌聲,在陽光中隨風搖晃了幾下,爾後靜止了。
風聲猶如一段神秘的低語,輕輕地逝去,只留下寂寞的安靜與空蕩;
席桌邊的楊逆接引道人和楊逆,不知何時,已然消失不見。
陸壓道君望著席桌的方向,喃喃道:“西王母走了,全都走了。”
語罷,陸壓道君腰際的三個稻草人掉在地上。
蘇季等人變回了人形,各自抻了個懶腰,活動著身子。
“你們看!”牛竹伸手指向主席位的桌子,眯著眼睛道:“那桌上好像留著什麼東西……是桃子!”
蘇季跑過去道:“西王母的蟠桃?”
姜淩舉起桃子看了看,驚喜道:“傳說西王母的蟠桃園有三千六百株桃樹。前面一千二百株,花果微小,三千年一熟,人吃了成仙得道。中間一千二百株,六千年一熟,人吃了霞舉飛升,長生不老。後面一千二百株,紫紋細核,九千年一熟,人吃了與天地齊壽,日月同庚!”
陸壓道君將鼻子湊到蟠桃邊,貪婪地嗅了嗅,道:“女娃……先給我嘗一口吧。”
姜淩連忙收起蟠桃,道:“休想!”
陸壓道君抓耳撓腮,伸出一根手指道:“一口!我就咬一口!”
“半口也不行,這是我師父的!”
說罷,姜淩將蟠桃收入懷中。
陸壓道君嚥了一口唾沫,雖然嘴上貪吃,卻也不好意思跟凡人爭搶,畢竟自己就算不吃蟠桃,也能長生不老。
“你們怎麼還在這啊!”
遠處傳來一聲唿喊!
四人轉頭看去,黃牛道長臉色鐵青,急匆匆地跑過來,停下腳步道:“午時馬上到了,教主讓我叫你們過去!”
蘇季迎上前去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黃牛道長氣喘籲籲道:“我也不清楚,你們趕緊過去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