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為什麼,似乎每個門派都會有一個處地方,被稱之為“禁地”。
禁地的存在,通常是為了守護一個不為人知的秘密,然而它的存在的本身,卻又彷彿唯恐別人不知道秘密藏在哪裡。
禁地的位置,通常位於見不得光的隱秘地帶,卻依舊能以它強大的存在感,潛移默化地吸引人們的注意力,成為說書人編故事的素材,成為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成為充滿好奇心的人們冒險的最佳去處。
此時此刻,昆侖禁地外面,就有這樣三個好奇心旺盛的人。
虢翰低頭望著一盤綠色的菜餚,眉頭擰成一個疙瘩,扯著嗓門問道:
“喂!你做的這叫什麼菜?”
牛竹怯生生地垂著頭,低聲回答四個字:“歲月蔥蘢”
“你竟敢耍我?這明明只是一盤拌蔥頭!”虢翰望著綠色的菜餚,臉色也已經氣得發綠,厲聲道:“不是說好了,要你做燕窩蓮子羹嗎?”
牛竹的頭垂得更低了,一句話也不敢再說。
蘇季不屑地瞥了虢翰一眼,用一種嫌棄的口吻說道:“我說虢少爺,虧你還自詡錦衣玉食的名門子弟,難道連這一點常識都不懂?燕窩蓮子羹都是趁熱吃來暖肺溫補,端到這裡早就涼了,誰還會吃?不過,這盤拌蔥頭就不一樣了,越涼越冰脆,那口感就叫一個爽!不信你嘗嘗就知道了。”
虢翰雖然沒有嘗,但聽蘇季說的好像不是完全沒有道理,於是不耐煩地說:“哎呀,甭廢話了!快端去試試吧!”
牛竹感激地望了蘇季一眼,雙手端著“歲月蔥蘢”來到禁地門口。
蘇季和虢翰在大石頭後面觀望,只見那個叫昆侖禁地的地方,遠遠看去就像一堆坍塌的廢墟。
廢墟中露出一個狗洞般大小的洞口,朝外面發出隱隱的青光。
那“狗洞”勉強只能容納一個人跪著爬進去,而現在一個守衛正坐在距離洞口外,身子剛好把洞口擋得嚴嚴實實。
牛竹端著菜來到守衛面前,只見那守衛滿臉的胡須,濃密得幾乎快要把一張臉全部覆蓋。
無論用什麼方法嘗試和那大鬍子守衛溝通,那守衛都紋絲不動地坐著,完全不理會牛竹的存在。
這時,遠處的虢翰呆不住了,焦急地說:“我就說他一定不肯吃!那道菜那麼素!連我家的狗都不肯吃!”
“不是菜的原因。”蘇季望著大鬍子守衛,說道:“此人修為不低,似乎早已脫離辟穀階段。低階的修士尚且需要依靠辟穀丹來禁食,而這個守衛的修為,只怕我們幾個加起來也難動他一根寒毛。”
半晌,牛竹拿那個守衛無可奈何,只好一臉沮喪地端著菜餚走了回來。
虢翰一臉抓狂地說:“那怎麼辦啊!難道又要白跑一趟?”
蘇季道:“這次本來就不必抱太大希望。這種守衛森嚴的禁地,想要來一次輕易進去也不太可能。咱們還是回去從長計議吧。”
三人剛要返回的時候,只見迎面走來一位紅衣少女,五官精緻,較小玲瓏的身材透出一股英氣勃勃的氣勢。
“三位師兄!這麼好玩的事兒,怎麼不叫上我?”
牛竹兩眼直勾勾地盯著紅衣少女,竟是看得痴了,突然感覺心跳得好快。
蘇季一眼就認出來者是誰,於是問道:“你怎麼不扮男人了?”
紅衣少女答道:“我最近發現這裡的人全能看出我是女的,覺得很無聊,所以幹脆不玩了。”
蘇季搖搖頭,不以為然地說:“不是所有人都能看出來,比如我身旁這位……”
說著,蘇季用胳膊肘頂了一下呆若木雞的牛竹。
牛竹勐然回過神來,小聲問道:“她……她到底是誰呀?”
蘇季答道:“她是姜淩,你的姜師姐。”
牛竹撓了撓頭,一副似懂非懂的樣子,沖姜淩一陣靦腆地傻笑。
“真是個呆子。”姜淩把頭扭到一邊,小聲嘟囔著。
虢翰抬眉打量著姜淩,見她梳著一頭幹練的短發,想必她一定不是正經人家的女孩,因為通常女孩都絕對不會把頭發剪得這麼短。虢翰對她的印象極差,一臉不屑地嘟囔著:“切,要胸沒胸,要臀沒臀,扮男扮女還不都一樣!”
姜淩氣得柳眉倒豎,抬手用扇子指著虢翰的鼻子,“你敢不敢再說一遍!”
望見她手裡的扇子,蘇季想起那天晚上,牛竹後腦勺被捱了那把扇子一下,便暈了過去,醒來時喪失一部分記憶。可見姜淩的扇子必定是一個暗藏玄機的法寶。
然而,看到發火的姜淩,虢翰卻愈發火上澆油地說:“再說一遍怎麼了?你這個沒人要的男人婆,還敢打我?你知道本少爺是誰嗎?你知道本少爺的爹是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