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沐靈雨把劍橫在脖子上,一副就要拔劍自刎的架勢。
蘇季連忙按住她的手,制止道:“沐姑娘別沖動!她只是可憐那幾個姑娘,並非刻意針對你師父。”
“哼,像你這麼有骨氣的女人,我倒是不討厭。”夜玲瓏用帶有一絲贊許的語氣說道,然後將目光轉向蘇季,“你是哪門子的和事老?我們兩個之間的事,輪不到你來管!”
蘇季一臉無奈,明明自己是來調解兩女之間矛盾的,現在反倒成了多管閑事的閑雜人等。
“喂!你這女人好不講理,明明是你偷了兵器,害得人家手無寸鐵,反倒要來責備失主實力不足。”
“偷?”夜玲瓏彷彿聽見一個刺耳的字眼,目光驟然變得淩厲,“你居然說我在偷!”
“你不是偷,難道劍是沐姑娘自己送給你的?”
夜玲瓏欲語還休,嘆了一口氣,道:“算了,話不投機半句多,後會無期。”
“等等!”蘇季朝夜玲瓏的背影,喊道:“姜贏是你什麼人?”
“……她已經走了。”沐靈雨望著夜玲瓏消失的方向,問蘇季:“你也感覺她和申候府有關系?”
蘇季望向沐靈雨,“你還記不記得。我初到申候府的時候,你假借我的名義退過姜贏策劃的一樁婚事,害得姜贏的女兒離家出走。”
“難道你懷疑夜玲瓏……是姜贏的女兒?”沐靈雨微微一怔,搖頭道:“姜贏的女兒自幼體弱,從小在申候府外的道觀修行道法。我曾與她有過一面之緣,可是今天的夜玲瓏,雖然看不見真容,但舉止和聲音與姜家小姐完全不同。”
“舉止和聲音是可以演給別人看的。”蘇季掃了沐靈雨一眼,調笑道:“你以前幫我退婚的時候,不也梨花帶雨,演過我的夫人嗎?”
沐靈雨臉色微紅,避開蘇季的目光,低頭道:“這件事……以後休要再提……”
“不提就不提……”蘇季微笑道:“總之,現在我能想出三點證明夜玲瓏是姜家小姐:第一,夜玲瓏身上的暗紅色長袍與姜贏以前穿過的款式大同小異,上面的花紋也很相似;第二,夜玲瓏散功的現象與姜贏先天頑疾的症狀如出一轍。第三,上玄裂隙是截教秘傳法門,夜玲瓏很可能是受姜贏或三腿花盜的真傳。”
沐靈雨思索片刻,沉吟道:“不過,我還是有三點疑問:第一,堂堂申候之女,為何會淪為偷雞摸狗的盜賊?第二,三腿花盜是出了名的淫賊,夜玲瓏一個姑娘家,為何會拜這種人為師?第三,夜玲瓏如果真是姜贏的女兒,萬一知道是我們退了她的婚事,不曉得會有什麼反應……”
聽完沐靈雨的第三個問題,蘇季背上已是冷汗淋漓,暗自慶幸夜玲瓏暫時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又慶幸沐靈雨當初退了那樁婚事,否則娶了這樣一個蠻不講理的男人婆,豈不是要後悔一輩子?
這時,門外忽然傳來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
沐靈雨的神情頓時戒備起來,直到看見來者是被九轉回魂丹治好失語的啞女,才鬆了一口氣。
“雲依?”蘇季上前一步,問道:“你怎麼又回來了?”
雲依額頭滲滿冷汗,氣喘籲籲地說:“金貞……銀臨……他們沒有走遠……”
話音剛落,蘇季陡然一怔,恍然道:“原來他們兩個之前是假裝敗退,想要調虎離山!”
沐靈雨憤然道:“那兩個卑鄙小人一定是想等我們離開酒窖後,從背後暗中偷襲。幸好雲依是傳音閣弟子,能在遠處感受到他們的氣息。”
雲依道:“我已經告訴其餘姐妹們繞道而行,這次是特意回來通知你們的。我之前聽你們說要去昆侖山找白狼王,不如我們順路同行如何?”
沐靈雨與蘇季對望一眼,各種點了點頭。
離開酒窖,三人朝反方向疾行數十裡,打算連夜走水路前往昆侖山。
三人到達碼頭的時候,正逢夜深人靜。
望著夜空高懸的一輪圓月,蘇季不禁想起白狼王曾經說過,下一個月圓之夜就是青黎命中的劫數,恰好正是今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