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化玉牒真的不在學生手上,就算它在也救不了先生。學生這次來只為助先生,蓬萊一戰取勝。”
“不需要!老夫早已探知,姜玄雖修得玄清八境,但重陽那天卻只恢複到玄清三境。那天旋靈閣主破了他的陰陽九宮陣,姜玄險些喪命,沒有一年半載連,只怕玄清三境的功力都不到。蓬萊決戰就在下個月,他絕無勝算。”
姜贏又一陣咳嗽,緩緩取出一塊布帕擦了嘴,說:“過去的姜玄也許如此,但現在的他,只需一個月就能恢複到和你一樣的玄清三境。您應該曉得,一個修煉到玄清八境的人,擁有的不只是修為,還有數不盡的手段。”
墨殊試探著問道:“你是想說,姜玄的手段,你都瞭如指掌?”
姜贏搖了搖頭,說:“要說對付姜家的手段,有一個人先潛心研究多年,只怕比學生還要清楚……”
說著,姜贏看向沐靈雨,說道:
“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沒在重陽宴殺我,但那的確是個明智的決定。我不會讓你這些年做的功夫白白浪費。我要你把之前想用來對付我的手段,轉而對付殺你師傅的仇人!”
沐靈雨直視著姜贏的眼睛,厲聲道:“你現在沒有資格命令我!”
姜贏遲疑了一下,苦笑了幾聲,說:“我的確沒有資格,不過墨先生有。只要你幫他蓬萊一戰取勝,想必他不會吝嗇把救人的辦法告訴你。你二人闡截聯手,一個可以報弒師之仇,一個可以報弒兄之仇。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為?”
沐靈雨轉頭看了墨殊一眼。
墨殊低頭沉思了一會兒,繼續探著姜贏的口風,說道:
“我們是報了仇,可是你卻成了弒父的罪人……”
“弒父?”姜贏悽然一笑,仰天長嘆:“我沒有那樣的父親!現在的我只是個孤魂野鬼。我只要他的命!”
話音剛落,沐靈雨突然向銀燭宮的屋簷上看去,眼中泛起白色的寒氣!
“誰在那裡?”
沐靈雨話音未落,墨殊已來到了屋頂,只見一個白色的影子突然消失在屋簷下。
“不必追了。”黎如魅嬌媚地說:“只是白老鼠罷了。”
黃眉道人捋著鬍子嘆道:“陰天下雨,白鼠搬家,只怕是要大禍臨頭嘍。”
墨殊面具裡的雙眼精芒閃動,若有所思。這時,一滴冰冷的雨點,落在他後脖頸上,傳來一絲涼意。他緩緩抬頭望天,只見一片黑雲蓋過了頭頂。
“陰天不走,只怕雨淋了頭。”姜贏咳嗽了幾聲,對墨殊說:“先生,我們不如進屋商量吧。”
墨殊緩緩點了點頭。
眾人跟著他進了銀燭宮,只有沐靈雨站在原地,昂首望著頭頂的陰霾。
狂風吹得枯枝沙沙作響。閃電像彎彎曲曲的赤練蛇在雲裡亂竄。
隨著一陣震耳欲聾的雷聲,大雨傾盆而下。
落在臉上的雨滴,帶著陰鬱的顏色。
沒有人知道,模糊她視線的,是雨?是淚?
還是血?
她的血曾經比雨還冷,她的心一如寒冰。
直到遇上那個人,那盞燈。
雨在下。
他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