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季感到後頸傳來隱隱的寒氣,回味剛才那冰冷,卻又熟悉的聲音,還有脖子上的那把桃木劍,已然知曉來者便是沐靈雨。
他模仿白公公的樣子翹起小拇指,轉頭怪腔怪調地說:
“哎呦喂!灑家以為是誰呢。原來是旋靈閣主的夫人。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
沐靈雨秀眉微微一蹙,露出一臉嫌棄的表情,問道:
“幾日不見,你莫不是拜師不成,反被玄狐宗淨了身?”
蘇季愣了一下,感覺她好像知道自己不是白公公,驀然想起她是純陰之體,白公公就是因為痿陽純陰的體質才沒中招,想必她也一樣。
他回想自己剛才不合時宜的舉動,不免覺得有點尷尬。他擠出一臉苦笑,用兩根手指將架在脖子上的劍夾走,開口道:
“你好端端一個女孩子,別總舉著一根破木頭和人打招呼。”
沐靈雨向他腰的腰際掃了一眼,道:
“你的青銅鈴鐺呢?”
一提到青銅鈴鐺,蘇季頓時警覺起來,唯恐她又要盤問自己師傅的下落。
“你問它做什麼?”他輕描淡寫地敷衍著。
“那是我師父的遺物,我怕你弄丟了!”
“唉,怎麼會呢?”
說著,他從懷裡掏出錦袋,剛想把鴻鈞鈴展示給她看,忽覺意識一陣模糊!
狐姒的意識逐漸佔據了他的腦海,支配了他的身體,阻止他將鴻鈞鈴從袋子裡拿出來的動作。
“它就在裡面!”狐姒借用蘇季的身體回答:“我怕它髒了,所以用一個袋子裝起來。”
“那就好,沒想到你還挺有心。”
說完,沐靈雨驀然想起自己與花如狼的約定,於是問道:
“你離開這陣子,你的小徒一直跟著我,聽說他是個無父無母的可憐人。記得你被我吊起來那天,他說是你殺了他父母,這件事是不是真的?”
狐姒遲疑了一下,雖不知眼前這個女人所說的“小徒弟”是誰,但已能聽出她很關心這個人,與其一天天等蘇季老死,不如借刀殺人,早日截斷血契!
“是真的!”狐姒斷然答道。
沐靈雨頓時雙眸微張,憤然道:
“你為何要下此毒手?”
“為什麼?”狐姒冷笑道:“哪有那麼多為什麼?人類無論做什麼,都只會為了兩件事,一個是名,一個是利。你的劍有一股腥臭味,想必你的雙手也已沾滿血腥了吧。”
“你只會亂猜!我從未用這把劍殺過人,而妖血的氣味又只有同族才聞得到,你又豈會知道?”
話沒說完,沐靈雨露出一絲狐疑的神色,雙眸泛起淡淡的寒氣,淩厲的目光似是要將人看透一般。
狐姒發覺自己說漏了嘴,及時藏匿了氣息,隨即解除了申候府的魘術。
蘇季的意識逐漸蘇醒,他晃了晃頭,只覺得腦袋暈沉沉的,像是剛剛小睡過一陣。
沐靈雨並未從他身上看出什麼異常,只得言歸正題,道:
“你要救的人已經救了,該幫我殺人了!”
蘇季揉了揉惺忪的眼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