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公公瞬間語塞,搞不懂他這葫蘆裡究竟賣的是什麼藥。
蘇季瞄了一眼他手中的蓮藕,笑嘻嘻地說:
“怎麼?餓了?想涼拌藕片,做盤宵夜?”
白公公慌忙將蓮藕藏到身後,抹去臉上的池水,心虛地笑道:
“閣主說笑了,老奴最近失眠,總想出來活動活動。託閣主的洪福,總算有了睡意,也是時候該回去了。”
說著,白公公佯裝打了一個哈欠,大步離去。
蘇季也不攔他,只是看著遠處的荷葉,高聲贊道:
“青蓮荷葉,青翠欲滴,月光下好比無瑕的翡翠!聽說墨先生最喜歡綠色,難得月色荷塘,不如把他叫來一起欣賞……”
聽見“墨先生”三個字,白公公頓時停下腳步,轉身制止道:
“閣主留步,有話好說!”
蘇季嘿嘿一笑,咋舌道:
“白公公可知道,見面分一半的規矩?”
白公公眼珠子一轉,笑道:“既然閣主這麼說,老奴怎還好意思吃獨食。不妨說說怎麼個分法?”
“東西我拿走,黑鍋你來背!”
蘇季的語氣風輕雲淡,白公公卻已是怒發沖冠,厲聲喝道:
“豈有此理,欺人太甚!憑你也想黑吃黑?”
白公公的面目猙獰起來,右掌猛然推出!一股凜冽的玄清氣,如驚濤駭浪般破空擊出!
蘇季在被玄清氣接觸的瞬間,突然消失得無影無蹤!
白公公正匪夷所思的功夫,驀然發覺自己竟連一根手指也動彈不得。眼前陷入一片黑暗。
無邊無際的黑暗中浮現出一個儈子手模樣的蒙面大漢,手提一把剔骨刀,向他一步步走來……
白公公瞬間駭然,身上不禁微微顫抖,清楚自己正身在魘術幻境之中。
此刻,蘇季正站在荷塘外,望著眼前呆立發抖的白公公,不知他都看到了什麼。
“啊啊啊!”
白公公突然發出一陣悽厲的呼喊,身上的皮肉綻烈崩開,鮮血四濺!
狐姒冰冷的聲音傳入蘇季的耳畔:
“粗淺的魘術對這個人不起作用,只能用更精深的魘術,把他內心最恐懼的畫面轉化為傷害。”
一片片白肉從白公公身上滑落下來,像是被刀生生切割下來的,卻沒有一刀致命,猶如身受淩遲之刑,使人毛骨悚然!
“夠了!放了他!”
蘇季話音剛落,白公公像是忽然洩了氣,軟弱無力地癱軟在地,被切碎的衣服上沾滿血汙,露出入肉三分的刀口,令人觸目驚心。
“原來……是你破了結……界!”白公公氣弱無力地呻吟道。
“結界?哪有?”
蘇季莫名其妙地掃視周圍,只見八角形荷塘外,環繞著八堆參差不齊的石柱,構成一幅八卦圖。
每根石柱都被貼滿密密麻麻的符咒,看來好像應有結界阻擋去路,可是蘇季剛才卻順順利利地走進來,沒受到一絲阻攔,這不得不讓他百思不得其解。
“沒想到你居然修成魘術……還對整個玄狐宗施展……我剛才發現所有人都已昏睡……只有我這個……痿陽之體……僥幸逃脫……”
蘇季恍然道:“原來你是借失眠,來這兒趁火打劫!不過你猜錯了,我沒有破什麼結界,也沒未曾施展魘術。”
“我已敗了……你何必隱瞞……你不是和我一樣的痿陽之體……就必定是施術之人……這裡又沒有第三個人……”
“誰說,沒有第三個人?”
狐姒的聲音驟然回蕩,語氣與之前判若兩人,充斥著前所未有的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