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季身上的繩子雖未解開,臉上的表情卻與剛才截然不同。
花如狼用左手握住彙聚著劍氣的右手,調轉劍鋒指向白衣少女。這個簡單的動作,讓白衣少女頓時感到前所未有的威脅。她抬頭問蘇季:
“你又是在哪學來的?”
“我說是你師父在夢裡教我的,你信嗎?”
白衣少女不想信,卻不得不信。這樣高階的口訣是她連聽都沒聽過的,更想不到自己師傅竟會將這樣的口訣傳授給一個凡人。她搖了搖頭,凡人就算會了口訣也無法操控這把劍,能做到這一步的,要麼體質非凡,要麼是妖物的血脈。
“快收劍!這孩子駕馭不了這把劍!”
白衣少女話音未落,只見花如狼的右手已經不受控制地顫抖!
“嗖!”
一道白光劍氣從兩指間射出。
白衣少女猛然側身閃避,肩頭的衣衫卻被劍氣的鋒芒劃破。雪白的裸肩浮現出一道血痕。她轉頭一看,頓時驚出一身冷汗,只見身後的牆壁已然被劍氣破出一個大洞。
花如狼努力穩住右手,不好意思地說: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沒想到這豐胸劍這麼厲害!看來我把這口訣教給狼兒,果然是對的。”蘇季看向白衣少女,厲聲道:“奉勸某人還是速速退去,免得我的好徒兒再發飆!”
白衣少女用手按住流血的傷口,身子不住地顫抖著。盡管她只受了皮外傷,卻令她感到久違的疼痛。
她早已不記得自己上一次受傷是在何時何地。她雖然年紀不大,卻已手刃過不少厲害妖魔,就連妖怪中最狡猾的狐妖也曾死在她手上。讓她萬萬沒想到的是眼前這個青年,竟比十隻狐妖加起來還讓她頭疼。
白衣少女狠狠瞪了蘇季一眼,轉向一旁的花如狼,說道:
“你這小壞蛋早晚會被你的混蛋師傅,教成一個大混蛋!”
蘇季看見白衣少女柳眉倒豎的樣子,不由得噗哧一笑,道:
“你左一句壞蛋,右一句混蛋,一點也不過癮。你真該和你師父學學罵人,否則被外人聽見,還以為你在和夫君打情罵俏呢!”
說完,蘇季還故意肆無忌憚地笑了起來。
白衣少女氣得渾身發抖,雖然雙眸狠狠瞪著蘇季,心裡卻不得不承認這個看似簡單的男子要比自己想象中複雜得多。尤其那種玩世不恭的態度,讓人無可奈何,卻又捉摸不透。
白衣少女冷笑一聲,翻動著如雪的白衣,帶起一陣風翩然離去。風中傳來她最後留下的一句話:
“凡夫妄用真訣,必遭反噬!你們兩個壞蛋早晚會死在自己手上!”
蘇季笑著對花如狼說:“壞蛋也比笨蛋強。你說是吧,狼兒。”
花如狼沒有回應,只覺胸中氣血浮動。手中的劍氣幻化成一把桃木劍,滾落在地上。一陣劇烈頭暈過後,他眼前一黑,暈倒在地。
蘇季臉上的笑容僵住了,一陣恐懼驟然襲來。
一方面把他吊起來的繩子尚未解開,無法確認花如狼的安危。一方面他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卻又不敢呼救,唯恐引狼入室。
如果此時白衣少女去而複返,蘇季只能束手就斃,但無論他怎樣拼命折騰,都無法掙脫繩子。
不知過了多久,一陣風從那被劍氣貫穿的大洞吹了進來。
蘇季想要掙紮,卻已經連掙紮的力氣也沒有了。他已是精疲力竭,渾身的血液逐漸沉澱在頭部,雙眼已經充血發紅,視線與意識一起變得模糊。
昏厥的前一刻,他依舊拼命驅除腦中可怕的想象,然而該來的總是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