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的長袖輕輕一揮,周圍金碧輝煌的裝潢,瞬間化作一片殘垣斷壁。原本完好的棚頂浮現出現一個巨大的缺口,露出一小片圓形的天空。
蘇季大驚失色,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他覺得棚頂的大洞與夢中巨蟒留下的大洞,簡直一模一樣。
白衣人再一揮衣袖,血泊中的七具殘屍,頃刻間化作七撮青色的狐貍毛。一陣大風掠過殘垣的縫隙,將那七撮毛吹得四散飛揚。
“廟裡的香火能幫那孽畜提升本源之力,香火越旺,它就會越早飛升。”
蘇季完全聽不懂他在說什麼,只見他走到狐首人身的雕像前,朝雕像的脖子揮了一劍。白長靴一腳踩碎了滾落的狐首,碎石中出現一顆勾狀紅玉。
蘇季覺得那塊玉與自己當年送給林姿的那顆勾玉有幾分相似,只是顏色不同。
“你肉眼凡胎,只配做妖孽的玩物。”
白衣人的語氣帶著幾分嘲弄,使他那骨子裡的傲意表露的更加明顯。他說著從雪白的袖口中,伸出一隻纖巧如玉的手,將地上的紅珠子收了回去。
盡管那隻手出現的時間很短,卻被蘇季盡收眼底。
那是一隻女人的手。
蘇季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正色道:
“聽你的口氣,好像不會道法的人都是廢物?”
說著,蘇季將手搭在白衣人肩膀上,在她背上輕輕遊走。白衣人很快意識到不對勁,厭惡地瞪了他一眼,一個閃身到了幾步開外。
“沒錯!師傅說仙道之下皆為螻蟻,爾等終將化為塵土!”
“你張口一個師傅,閉口一個師傅。你師傅我見過,當真令人過目不忘。這世上只有兩種人最讓人過目不忘。”
“哪兩種人?”
“一種是像我這樣英俊瀟灑的,另一種就是像你師傅那樣的……”
“你敢辱我恩師!”
話音未落,白光一閃,血花飛濺。
蘇季的身體突然向後飛起!胸前的衣衫被劃破,露出一道血淋漓的劍痕!
“師……!”廟堂某個角落傳出一聲稚嫩的驚呼。
白衣人只是微微瞥了一眼,又將視線轉了回來,似乎對這聲音早有預見。
蘇季嘴角竟泛起一絲微笑,剛剛那一劍雖重,卻顯然手下留情。如果以她的修為全力揮劍,蘇季恐怕早已和自己的雕像一樣身首異處。
蘇季艱難地爬起來,壓抑著疼痛,嘴上說道:
“醜師傅教出的徒弟一定也是個醜八怪,否則怎會大白天裹著一件白喪服,不肯以真面目示人。”
“你盡管繼續胡說,再說一句,我就砍斷你一隻胳膊。我保證你每說一句身上都會少一樣東西!”
“胡說也好,實說也罷。我現在喉嚨幹得很,一句話也不想說。”
說著,蘇季開始咳嗽,鮮血順著嘴角緩緩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