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善財公子像趕蒼蠅一般揮了揮手,兩人灰溜溜地退出青靈廟,踉蹌的背影活像剛被扒了幾層皮,後腳剛邁出門檻,就聽身後大門被重重關閉。
善財公子從裡面插上門栓,四位神祗立刻取下笨重的狐貍面具,正是蘇季,花瘤兒,小道士,老乞丐這四個人。
蘇季突然爆出一連串長笑。花瘤兒好奇地問:
“季哥,你笑什麼?”
“難道不可笑嗎?那對蠢蝦以為用兩個臭錢就可以贖罪。真能這麼容易,天上的神仙豈非都是有錢人,窮人不是都要下十八層地獄?”
“他們喝的到底是什麼?”
蘇季嘿嘿一笑,比出一個噤聲的手勢,道:
“現在不能說。因為你爹還沒吃飯呢……”
眾人回頭,只見老乞丐吞了口唾沫,搓了搓手,捧起供桌上肥膩的油雞,狼吞虎嚥地啃了起來。
花瘤兒眼前一亮,一腳踢翻廟裡的貢箱,珠寶貝幣如瀑布般傾瀉而出。他貪婪地抓起兩個瑪瑙手串套在手腕上,狂笑道:
“誰能想到通天廟裡的四隻鬼,如今竟成了四位神仙?我是做夢也想不到,季哥你呢?”
蘇季從懷中取出一小瓶上好的茅臺,揚頭灌下,嗆得大聲咳嗽,卻一臉愜意地答道:
“你的季哥已經死了!我現在是狐夫子。兄弟們今後務必以仙謂相稱。餓鬼乞丐是五穀仙翁;慫鬼道士是無畏戰神;青衣兄弟是善財公子。”蘇季指著花瘤兒,笑道:“你是奉子娘娘。”
花瘤兒從貢品堆裡撿起一個純金的簪子戴在頭上,學著女人的媚態,嗲聲嗲氣地說:
“夫子起的仙謂雖好,只是諷刺了些,讓娘娘我有點不好意思。”
蘇季瞬間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一腳踹在花瘤兒的屁股上,道:
“就你事兒多!你不喜歡,朝歌的百姓可是喜歡的很!”
小道士抬頭望著廟堂裡的五尊神祗,感嘆道:
“人們會拜一個神,卻絕不會拜一隻鬼。這些焚香膜拜的求仙者都是諂媚的過客,根本分不清什麼是神,什麼是鬼。只要鬼頂著一個響亮的名頭,就會有人把他們當神一樣朝拜。他們根本沒有信仰。”
“也許大部分人都沒有。”蘇季聳了聳肩,像是在說自己:“不過沒有信仰不代表沒有信條。人活在世只要有一個信條就足夠了。我的信條是恩必報,仇必雪!”
蘇季拍了拍善財公子的肩膀,道:“我們四隻鬼會有今天,除了要感謝這位青衣兄弟幫我們想了一個好主意,還要多虧一個人。”
“誰?”花瘤兒與小道士齊聲問道。
“王老千!”
花瘤兒碎了一口唾沫,道:
“若非這死胖子逼得老子做鬼,老子現在又怎能位列仙班?”
蘇季嘿嘿一笑,道:“今天正好郝老丈求到咱們頭上,咱們不妨重操舊業,再做一次鬼,如何?”
蘇季話音剛落,花瘤兒壞笑不止,啪的一聲,擊掌贊道:
“好!就依季……不!就依狐夫子說的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