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卿卿嚇得魂不附體,可是不知怎地,似著了魔豁出去又似嚇得不經腦子道:“是,我寧死都不會懷你的孩子。”讓她做什麼都可以,唯獨孩子,會要了她的命。因是,只有死,才能撼動她的決心。
而子嗣,又是男人的心結。
裂痛,一箭穿心!“好,好!”霍亞夫鼻翼煽動,眉峰抖了抖,掌下卻無力地垂下去:“你,再敢說一遍。”他在忍,亦或是巴望著聽錯了。
“說多少遍都是一樣的,我沈卿卿不願要與你的子嗣,再活一世都不會有。”她是瘋了,居然說到重生的事,見手下已松開,逃也般地要奔出去,卻被男人一個反手壓在壁上,毫無徵兆地貫穿而入。疼痛,如利劍劈身,沈卿卿啊地發出尖叫。
男人也瘋了,昔日女人的矜貴嬌氣都拋在了腦後,如今他的眼前是黑的,暗無天日,是紅的,猩紅無情,是白的,蒼白軟弱。他沒有退路了,他要把她徹底地粉碎了揉入骨滲進血,才能治好心中的傷疤。那些疤疼得讓他麻木,夜夜如利器割腹,叫他想忽視都無計可施,如今一觸而發,把他徹底逼上了絕境。
尖利的哭泣聲一波一波地從內室傳出來,在黑夜中如泣如訴地回蕩,軟下去,過了一會兒,又是一陣撕鳴,啞了,沉了,嗚嚥了,漸漸成為低低的哀嚎。
丫頭和婆子聽到哭聲都跑出來,可是誰都不敢靠近。丫頭拉著李婆牙齒打架道:“婆子婆子,沈氏哭得好悽慘,以往她哭起來跟小貓似的,嬌嬌楚楚,今日怎地這般悲痛?”
李婆搖搖頭,見到內室裡沒有燭光,才想到大人回來時那血氣方剛勁兒,她早叫丫頭把整個院子的燭光都滅了,如今卻是什麼都瞧不見,也不敢叫人上去點燭芯。沈氏哭得一陣陣的,聲音已然嗚咽,聽著真是驚心又悽楚,讓任何鐵石心腸的人都想上去安撫。可是男人的喘息一刻也未停歇,像是餓極野獸的吼叫,帶著乖張戾氣,還能聽到木桶打翻的聲音,讓人不敢靠近。也不知道沈氏又惹了什麼禍事,居然讓大人如此狠心地對待。
突然間,從次屋中竄出一個人影來,飛速地朝內室方向跑去,李婆看見之後立刻對丫頭道:“快攔著她,快。”
丫頭會功夫,自然跑在水蓮的前面,拉住人就往後拽,水蓮哭著跪倒在婆子面前:“李婆,求求你,救救我家小姐吧,她的病才好,經不起這般折騰的。”
李婆無計可施,嘆道:“大人想怎麼樣誰又能攔得住,別說是你,就是我們所有人都去,恐怕也是沒有辦法。哎,放你出來伺候時就叫你勸著點你的主子,你怎麼半點用都沒有,跟大人槓著,就是要受罪的。”
水蓮啞了,小姐自從知道淡碧出事後才會這樣古怪,雖不知道小姐到底哪裡觸犯了大人,但肯定是無法挽回的大事,所以她才這般害怕。大人對一個丫頭都能做出如此禽獸不如的事,那小姐真是兇多吉少。想到這裡,她趁著丫頭和婆子不注意,沖了出去。
就在她快奔近內室時,哭聲止了,砰地一陣巨響響徹,霍亞夫裹著弱小的女人走了出來。男人光著膀子,渾身都是逼人煞氣,水蓮剛要接近,就被他一腳踢開,吼道:“滾!”
男人怒到極致,懷中的女人一個勁地顫抖痙攣,他大步地向屋子走去,把她甩在榻上。沈卿卿慘叫一聲,還沒有緩過來,男人已經又如餓狼一般撲上來,對著她的柔軟又啃又咬,從未有過的兇狠與暴虐,她覺得自己要死了,渾身都是鮮血傷口,可是,她竟然沒有死,甚至期盼的暈倒也一直未來,她只能眼睜睜地忍受著萬般折磨。
身子被鞭撻,肌膚被咬碎,鮮血被允幹,沈卿卿恍恍惚惚的,起初還能罵著叫著掙紮著,之後只能直挺挺地任由他攻城略地。
天際升起一縷青霧,快要清晨了,男人終於停息下來,雙眼猩紅又濕潤,他撅著女人的下巴,誓要讓她屈服;“還敢不敢?”
沈卿卿瀕臨絕境奄奄一息,微弱的光印著女人白玉的身子盡是斑駁青腫,嘴角也被男人咬破了,紅白著唇抖著小臉,身子軟得一捏就要碎了,偏偏眼神是無比倔強和嘲笑:“你以為這樣就能讓我懷上?呵呵,身子由不得我,可孩子上沒有任何人能強迫我。”
聽言,霍亞夫眼神如炬,手上的經絡暴跳,好似下一秒就恨不得擰斷女人細嫩的脖子,但縱使他神智全無,也不會對女人下死手。他輕輕抹去自己和女人嘴角上的血跡,掐著她的臉逼視她同樣黑亮絕然的眼睛,一字字道:“那我們就試試看。”說完,起身著好衣裳就出了屋子。
院裡的丫頭和婆子守候了一夜,大氣都不敢出,見到大人出來了,都垂著頭避得遠遠的。“給我看著,她要有任何差池,你們都別想活。”男人重重喝了一聲,讓丫頭和婆子嚇得尿都要流出來,跪地連連應是。
水蓮率先沖入屋子,見到女人裹在被子裡,身子卻顫個不停,撲到榻邊到:“小姐,你怎麼樣了,小姐……”
“我,我沒事。”沈卿卿聲音弱弱的,一個勁兒地抖,卻在安慰丫頭道:“別哭,我沒事……我有的是法子,母體病弱,懷上的可能性就小好多,哈哈,他不會得逞的。”說完,暈了過去。
水蓮與丫頭給沈卿卿收拾身子,那一身的青腫紅豔簡直觸目驚心,便是在昏睡中,沈卿卿都在咬著牙喊痛。水蓮一個勁兒地掉眼淚,她本來是偏向男人這一邊的,可是經歷了淡碧一事,還有見識到昨夜男人的暴戾,她才體會到小姐當初為何這般抗拒這樁婚事,還直說男人是邪廝惡魔,原來沈府的人都被男人給矇蔽了。
興許是人參燕窩真的頂用,下午時沈卿卿便醒過來,可是身子軟得不堪一擊,連路都不能走,渾身是撕裂的痛,便是綢衣貼在身上都感覺到刺痛。她的肌膚一向是柔水玉嫩,輕輕一捏都能腫上幾日,又何況是被男人刀劈斧砍了一夜。
一開始她拒絕著吃東西,可是兩個丫頭異常固執,水蓮也紅著眼在旁勸說,在丫頭的強灌之下進了一點湯水。之後,又昏睡過去。
男人一夜未歸,不知道去了哪裡,三更天時,沈卿卿又驚醒過來,燭光下,她看見丫頭趴在自己身邊一直沒有離去。稍微一動彈,她就疼得吸了口涼氣,水蓮也醒了過來,“小姐,你要拿什麼?”
沈卿卿半仰著,指著桌上的茶水道:“水,水。”
水蓮以為她口渴,急忙說:“水涼了,奴婢熱熱去。”卻被她一把拉住:“給我,就喝涼的,以後記得,弄成冰給我喝,沐浴的水也要冰的,把冰窖的水果都端上來。”
水蓮吃驚得看著她,沈卿卿白著臉笑道:“別擔心我,我只是不讓自己懷上他的孩子,我惜命得很,不會有事的。”
水蓮知道她的心思,點點頭,把茶水遞給她。沈卿卿拿在手裡,方要飲下去,門被撞開了。
霍亞夫直直地站在門前,眼底帶著血絲,是一夜未睡。巨大的陰影比夜還要黑暗,猶如閻王即將索命,水蓮擋在沈卿卿的面前,止不住地顫抖:“大,大人……”
沈卿卿把她拉到一邊,捏著茶碗的手也在抖,但是卻已經慢慢端到了唇邊,就要飲下去,聽到男人緩緩地說道:“懷不懷孩子由得你,可是你最好想清楚,你欠了我霍家性命,若是你不以子嗣來償我,那就休怪我無情。”
沈卿卿心頭一震,這才看清男人懷裡用黑錦衣抱著一個東西,那東西好似還會動,從體型上看,像是一個小人。
“你想怎麼樣?”沈卿卿到底是被他嚇住了,茶碗又離開了唇邊。
男人踱步而來,她朝著榻壁靠了靠,男人走到榻前,懷中一鬆,小人就從錦衣中滾落下來,直落在了沈卿卿眼前,水蓮大叫道:“晨小少爺……”
只見白胖的奶娃兒嚶嚀一聲,翻了個身就繼續睡了,可不就是沈卿卿的幼弟,晨哥兒。
沈卿卿茶碗一丟,把小人摟在懷中,抖著唇大哭道:“你,你這個惡魔,我欠你的命是我的事,你怎可傷及無辜,他還這麼小,他什麼都不知道。”葉氏晚年才得來這麼一個寶貝疙瘩,這個惡魔不知道怎麼把他弄來的,想必葉氏一定傷心欲死。只要一想到晨哥兒會受到何種傷害,還有葉氏和沈父悲痛欲絕的樣子,沈卿卿什麼強硬都沒了,只剩下屈服。
霍亞夫冷冷道:“你死不足惜,我唯有讓他來抵命了。”說著,伸手就要捏小人的衣襟。
“別,別……”沈卿卿抱住他的胳膊,苦求道:“我都答應你,我全部答應你,我願意給你生孩子,我什麼都願意。”說完捂著臉大哭。
霍亞夫的手伸在半空中,聽言收了回來,對著一旁的丫頭道:“抱著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