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好!”三個好!三個是!兩個人對答如流,聽到的人還以為是夫妻間平常的對話,只是若看到男人的臉膛就不會這樣以為了,縱使什麼都不懼,他的臉膛都扭曲不成樣子,眉心突突直跳,牙根緊咬。燒刀子是何等烈酒,淋在皮開肉綻的身上跟刮皮剔骨差不多。
但他一聲都未哼,還風輕雲淡地答著女人的問話。
沈卿卿美目中閃過一抹豔紅,唇角在道了三個好字之後,就停在那個弧度上,這一刻,若是看到她的容顏,絕對會與最美豔的曼陀羅聯想到一起,美極,卻也毒極。
她拿起妝奩前的瓷瓶,拔了瓶蓋就要往男人胸膛上倒。
“住手!攔住她!”
哐當一聲,門被撞開了。兩個會功夫的丫頭及時沖過來,抓起女人的手臂向後推去。
只是,瓶蓋已經開啟,隨著沈卿卿手臂一揚,那藥就撒了出來,只見一個人沖過來,用雙手接了過去。
婉翩然一雙細白的手眼見被藥物侵蝕,瞬間就紅腫爛皮,疼得立馬縮著身子蹲下去。
“快帶夫人下去,找大夫,快找大夫。”李婆喚著人扶起婉翩然,隨後去看榻上的男人,簡直慘不忍睹,胸口都綻了開來,膽小的丫頭閉著眼睛不敢看。地上那藥摻了紅花,撒了一地的猩紅。
李婆指著倒地的女人:“造孽啊,你這個毒婦。”撲上去就想給沈卿卿兩把掌,手剛仰起來,就被人抓住,用力推到一邊。
“卿卿……”男人精赤著上身把她抱起來,沈卿卿被猝不及防地推倒在地,腳趾骨扭到了,疼得咬牙落淚,便是這般便疼得受不了,可想那手腳被廢的痛楚,她此時已經看不到男人身上的痛心中的痛,邊就著他的胸膛打邊罵道:“你個禽獸,你不是人,你是魔鬼……”
李婆看著就疼,只是那男人一聲不吭,隨她打隨她罵,她推拒掙紮不想起身,他也坐在地上,著上身,抬起她的腳,像是捧著珍物寶貝揉在懷中。
“你忍忍。”男人抓著她腳腕一轉,沈卿卿驚叫著要倒地,被男人抓著藕臂抱在懷中,她哽噎抽泣:“你個魔鬼,你要廢了我的手腳?”
霍亞夫心疼地給她擦去眼淚,把她放在腿上,免得冰涼的地面凍了她:“我怎麼捨得,你腳扭到了,不矯正過來,明天會腫得無法走路。”
李婆和一屋子的丫頭被震得暈頭轉向,這是怎麼回事,蓄意謀殺親夫就這樣輕描淡寫地抹過了,女人一哭一罵,還弄得男人裡外不是人。瞥向一地的紅花,豔色靡麗,一看就不是好東西,若不是夫人,大人恐怕就廢了。
要知道,這可不是普通的小打小鬧了,李婆忍不住急道:“大人,要不要請大夫,你的傷?”
“滾!”霍亞夫一聲怒喝,眼厲似刀。
老婆子和丫頭連忙收拾了走出去,只是把所有的藥材也一併帶出去扔了。太恐怕,女人果真越美麗就越狠毒;太瘋狂,大人是被她勾走了魂魄連性命都不要;太可憐,可憐了夫人就這樣被擱在了一邊差點就廢了好好一雙手。
沈卿卿累極疼極,暈過去時還在罵著男人禽獸不如。霍亞夫摟著她一動不動,直到女人靠著他不再說話,才抱起她強撐著起來,待把女人放下,自己也耷拉著眼皮暈睡過去。
到了晚上,沈卿卿突然醒過來,她剛睜開眼睛,男人也嗖地虎目看過來。
她輕輕笑起來:“怎麼,怕我害你,連覺都睡不著了?”霍亞夫掐了掐她鞠水的臉頰:“乖卿卿,我們不鬧了,好不好?”
她哪裡跟他鬧著玩的!沈卿卿恨地咬牙,剛要起身,被他制住,“餓了吧,我給你拿粥來。”方才都聽到嬌氣肚子在叫喚,即便她不醒來,也琢磨著要把她親醒。
“你走開,我恨你。”沈卿卿氣極,這男人怎麼毫無愧色,做事心狠手辣,還跟沒事人一般。
霍亞夫不管,端過粥來喂給她,女人推拒不了,吃得滿臉都是粥汁,粥喝完之後就是血燕湯,又沾了滿口的湯汁。
沈卿卿氣鼓鼓的,卻坳不過他極是耐心,掉在唇邊的湯汁都被他一一舔幹淨,幾乎是吃一口就在她嘴上親一口。
這男人力氣大,她想用手打用腳蹬,都被他眼疾手快地化解,那湯汁一口不落地往嘴裡送,不論她怎麼折騰,他不惱不怒也不理,最氣得就是兩個人不在一個平臺上對話,即便你氣得吐血他卻悠哉自得,好像拳頭打在棉花上。
沈卿卿歇了氣老實了,霍亞夫敲了敲空瓷碗,滿意地吻去女人嘴角最後一滴湯汁,才抬起她的小臉,笑道:“好卿卿,真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