蘅蕪的瓊花聞名天下,六月以後來賞花的人非常多。建令儀和白粲也帶了素節出來散心。聽聞黎王也來了,沒等發話,任雅規先自告奮勇去打前陣。
芷鬱正在房裡休息,聽外面有人媚聲媚氣道:“黎王可在,竟這樣喜新厭舊,不識故人。”
芷鬱道:“這東西來幹嘛。”
任雅規見芷鬱正在視窗站著,正要開口,見雪薔來了他後面。
笑道:“原來王爺這裡金屋藏著嬌呢?”
芷鬱笑道:“這又是什麼話?我最不喜歡金屋藏嬌。明明是名正言順的結發夫妻,非要用個藏字,好像有什麼不可見人的一樣。本來這也是稗官野史中的杜撰,那些沒見識的窮酸文人,整日想著偷香竊玉,即便寫正經夫妻,也要用藏字。”
任雅規剛想再說,芷鬱已轉身回房,並不許她進門,氣得噗噗喘氣,跺著腳回去,把話又添油加醋的和建令儀、任素節說了。
素節哭著回房,撲到床上大哭起來,一連好幾日不思飲食。
任家此時也愁雲慘淡,因為芷鬱開鑿的水渠即將竣工,連通兩條大河,他就再也無需顧忌毓靈,任家也就與他再無多少用處。
夜裡建令儀到白粲屋裡,少有的不施脂粉,愁眉不展道:“你看怎麼辦吧。素節哭了好幾天,眼睛都哭腫了。”
“那個賤人,早知有今日,當初撿到就該掐死。”
“你說這些還有什麼用,你現在掐死她也不晚,可惜幾次三番也取不了她性命。也不知道給黎王灌了什麼迷魂藥,就知道生孩子,好不要臉!”建令儀心煩起來,就滔滔不絕的止不住。
白粲不耐煩道:“這小賤人,上次路上沒殺得了她。”
“你說,怎麼辦?我不管,趁黎王把那小賤人扶正之前,你非要他娶了素節不可。”
“這也要我從長計議,我定要想辦法。”
“想到那賤人兒子都生了三個了,現在肚子裡又懷了一個,你要等到什麼時候。她已經成了氣候,再如此下去,就算素節過了門,也要被幾個狼崽子作賤死了。”
白粲此刻也前所未有的挫敗落寞。一個白雪薔,她吃他的飯長大,現在還用著他的姓,卻來克他女兒。不對,素節是巨貴無比的命,定然母儀天下。自己生了素節兩年後不是就飛黃騰達了。好事多磨,這也是那道士的話。現在就是磨難,一定有女兒母儀天下的那一天。
正想著出神,聽後面有人陰森道:“白侍郎,別來無恙吧。”
那聲音聽上去好像鬼混一樣陰森恐怖,但是白粲這輩子惡事做絕,靠的就是不怕鬼。
白粲回過頭,一個粗布衣服的清瘦男子,面色憔悴蒼白,夜色裡確實很像鬼魂。
“是你啊。你沒死。”
那人悵然笑道:“是沒死,不過也差不多。”
“王爺不怕我即刻綁了您去京師請功。”
韶華冷笑道:“生死與我已無關緊要,我之所以活著,是因為有一事不辦,定要死不瞑目。若是侍郎肯相助了卻心願,雖死無憾。”
“王爺不妨說出來,你我想的是否是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