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蘭為了孟延宗無家可歸,可孟延宗還是娶了姑媽的女兒孟惜憐。也是因為他姑媽那禮法孝道感化,一邊又要大病尋死。
“那我呢?我為了你已經到了走投無路,你就不該為我做什麼?”
孟延宗道:“我只能辜負你。百善孝為先。”
他話還沒說完,黛蘭決絕的轉身就走。任他在後面怎麼喚也不回頭。
可笑,真的很可笑,別人的付出都是該有回報,至少能換得些許愧疚不忍。為什麼她付出一切,就可以要人理所應當的全作什麼都不曾發生過。
她一個人失魂落魄的走著,街上那樣的喧鬧繁華。她不想回去,又到了平日喜歡散心的地方,這時候開滿了玉簪花。她在一塊石頭上坐下,也不知道坐了多久,下起雨來,雨越下越大,她卻洩了氣,寧願在雨裡淋著也懶得起來。
她感到一個人把她抱起來,一把傘塞到她手裡道:“拿好了。”
她笑道:“反正我也全濕了,樂不得所有人都淋濕了才好。”
“那把你扔進河裡好了。”
雨水裡帶著淡淡梔子花的味道。她沒看清他的樣子,卻也聽出他的聲音。她沒有調皮的把傘扔了,乖乖的撐著傘不要他被雨水打濕了。她微微睜著眼,朦朧的看見他的側顏,很美。
走過了山路,他把他抱進車子,拿帕子擦去她臉上的雨水。她著了涼,身子顫抖著。他摟進懷裡,給她一些溫暖。
“你帶我去哪啊。”
“送你回家。”
“我哪還有家。”
“別把自己說的這樣可憐。”
“你也覺得我是自作自受,活該。”
“我沒有。”
“你就是……”不知道是累了,還是暈了,他懷裡暖暖的很想睡覺。
黛蘭身邊現在只剩一個自幼服侍的丫鬟小雙,開門見她讓個男人抱回來,大吃一驚。
“快給她換衣服,好像受涼了。”
丫鬟連忙進屋找幹衣服,他放她在床上躺好,她迷迷糊糊手抓著他的衣襟。
即便在美女如雲的司薰省,黛蘭也是美人尖子,絕美透著孤傲高貴。現在浸了雨水,更顯得蒼白美豔。手是那樣冰涼,口中輕輕吐著溫潤的氣息,撲在他臉上。
“快給她把衣服換了。”他轉身就走了,外面雨還是下著。
到了後半夜黛蘭才醒過來,屋子裡一盞孤燈,丫鬟燈下慮著一碗熱氣騰騰的湯藥。她看了看外面,雨滴順著樹梢不停的滴著。
“姑娘可算醒了,快把藥和姜湯喝了,趁著熱,小心著涼。”
黛蘭喝了,抱著膝蓋望著外面的雨滴發呆。
“送姑娘回來的人是誰啊?”黛蘭見小雙意有所指眨著眼問。
她嘆了口氣,這丫頭以為她這麼快又找了新的。
“燒水了嗎,我要洗澡。”
“我這就去,一會兒再把被褥換了。”
三日後是孟延宗和孟惜憐成親的日子。月光下黛蘭坐在河邊看著白芍藥的花瓣順著河水緩緩的流下去。
這時候該是拜堂行禮最熱鬧時候了,水裡花瓣間映出一個白澈人影來。
她也不回頭,道:“你怎麼在這兒?”
“你是不是覺得我在這兒,那邊就拜不成堂了。”
“你不說我卻想不到那裡去。”
靜默了一會兒,她道:“你為什麼不回去,今日是女兒的好日子。”
“他們的好日子,和我有什麼幹系呢?”
她起身走了,他並沒有跟著她。她反倒覺得沒趣了,自己那麼不招人待見,不怕她會尋短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