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給你看看,衣服穿還好,這個戴著太張揚了。”說著看了看頭頂。
他上去摟在懷裡道:“怎麼張揚了。他日要你戴鳳冠,難不成你不戴。”
雪薔以為他是玩笑,雖然知道他想作皇帝。但這金鳳如此名貴,光是那兩顆石頭,怕是鳳冠也不過如此。
雪薔不是沒有見過世面,只是不喜歡張揚,這樣確實太過張揚了。好像恃寵而驕,得志便猖狂一樣。
芷鬱卻興致很高,牽著她出去。眾人見她鳳冠霞帔出來,儼然今年新王妃同黎王出來,驚愕贊嘆不絕。任素節母女兩個在席上見了面面相覷,素節一咬嘴唇,作勢起身要走,被她母親拉住小聲道:“坐下,失了體面!”
素節暗中執拗一番,還是坐著沒動。但到底城府不深,眼裡淚珠打轉。她知道,眾人一定暗中取笑她。
她們母女兩個敢怒不敢言,只在心裡暗暗罵白家丫頭不要臉。另一邊她弟弟正一雙直勾勾色眯眯眼睛盯著,心想早聽說白粲的女兒把一向不好女色的黎王迷瞪的神魂顛倒,不想真的有這番姿色,什麼時候一定要弄到手不可。
主坐上的兩人,兩雙眼睛要線穿成一串一樣。他們都不是愛張揚的人,只是只要在一起,就是忍不住要看。芷鬱也知道,自己因為她做的事早傳的沸沸揚揚,恐怕京師也已經知道。總少不了講他到底年少輕狂,免不了沉湎女色。不過他並不介意,別人拿此取笑反而更開心。
席間瓊臺省一個女官捧酒到雪薔跟前道:“這是敬侍郎的。”
“這麼大一盞。”雪薔見酒碗比平日大,不過自己也不是喝不了。
剛要接,聽女官笑道:“侍郎喝不了這一大盞,要人代飲也可。”
還沒等她說話,芷鬱道:“這分明是要我替你們侍郎喝。我喝就是。”說著端起來一飲而盡。
雪薔心裡是高興的,只是這樣又未免太張揚了。她沒有看任家母女,但知道她們一定在心裡恨不得她不得好死。
宴席散了,回去路上下起小雪來,兩人挽手踏著瓊花碎玉,遠遠的就見到仙雪宮裡那燈影下的薔薇花來。
這雪薔薇冬天始開,一直開到春天,百花謝了,還能再開幾個月。但還是冬天雪裡最美,更顯出仙風道骨來。這花全稱作:玲瓏玉雪荼蘼。只是人更喜歡叫雪薔薇。因為是荼蘼,總是百花都開謝了她才肯謝。
回到房裡兩人收拾了躺下睡覺,雖然看不到雪,也覺出帳子裡更暖來。
“這個冬天過得最暖和。”
“為什麼?”
她把頭埋在他懷裡笑著不說。
“沒我抱你睡,你就是睡不暖被子。”
她幸福死了,她知道物極必反,得意之時莫忘形。但活到今時今日,她更信奉人生在世,不過逢得意時須盡歡,樂一時是一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