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傾璃:“你要是真心對我好,便將他們放了啊!你敢嗎?你會嗎?”
季絃歌:“我說過,等孩子生下來,我便放了他們。”
“呵呵,是嗎?”洛傾璃諷刺地笑了笑,“又在逼我,你一直都只知道逼我!我當初真的是瞎了我的狗眼,怎麼會覺得你好呢?你有哪裡好?你連阿由的一根手指都比不上!”
季絃歌臉上的血色登時盡失:“你說什麼?”
洛傾璃:“我說他好,他比你好。他從來不會逼迫我,他從來不會乘人之危!而你,會!”
季絃歌的手緊握成拳:“洛傾璃,你找死!”
說罷,身子快速往上一躍。
洛傾璃眼底閃過一絲慌亂,往上跑了兩步,邊跑邊喊:“你別上來!你再過來,我就跳下去!”
季絃歌晃了晃。
“阿璃,我錯了,我錯了!你……你不要動……”
洛傾璃回過頭來看著季絃歌,然後,在他驚異不定的目光中,她嘴角揚起一抹桀驁的笑,腳下一空……
從二十二級石階之上,栽倒,滾下。
花雨臺眾宮人大氣也不敢出,一個個低著頭,愁眉苦臉地輕手輕腳地進進出出。
一盆盆的血水從屋子裡端出來,有人默不作聲接過,趕快端走倒掉。
裡面卻是人仰馬翻一片狼藉。
有鬧哄哄的聲音一下下傳來:“快!熱手巾!”
“給夫人擦下汗!”
“啊……”
“袁太醫,夫人怕是不好了!”
“還不趕快些……”
“怎麼辦?好多好多血!”
“哎呀不好了,血止不住了!”
季絃歌聽著裡面各種混雜的聲音,說話聲、人來人往的腳步聲、吸氣聲混雜在一起,那些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響,如同雷鳴一般,震得他耳朵嗡嗡作響,再然後,便是寂靜至無聲。
眼前的一切彷彿變成了一幅畫,沒有聲音,沒有動作,沒有味道,只有顏色,漫天遍野的紅色。
那是血的顏色。
她的血。
及他的孩子的血。
她望著他,說不出的蒼白,神色是前所未有的解脫。
他聽到她說,你為什麼不是顏淵?
就這麼一句,眼中的淚水終是滾下。
她做了那麼多對不起他的事,怎麼可以這樣就死了?不行!他不允許!他不準!這個狡猾的壞女人,還沒有完成他們之間的契約,怎麼可以這麼不負責任地走?不行不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