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芳的臉,一分分地變白。
而站在她身後的季絃歌已然擠上前,抬起腳就是狠狠一踹!
門板在大力的狠踹下破了,發出巨大的聲響,支離破碎地落了一地。
季絃歌沖進去,目光在四下裡一陣搜尋,最後落在床板上。
破敗的木床,以大石頭壘成,上面橫搭了幾塊木板便是簡易的床。床上散亂地堆著兩床破破爛爛的棉絮和幾件看不出顏色和款式的舊衣服,便是被褥與被子枕頭了。
洛傾璃蜷縮在破棉絮之間,雪白的衣服上幾點殷紅。
季絃歌撲上去,顫抖的大手落在她的臉頰,輕輕一撥。
她的整個臉便呈現在了他眼前。
她閉著眼,臉色死灰,上面縱橫交錯著幾條刀傷。
她被人劃花了臉。
季絃歌怔怔地跪坐在床板上,手指不由自主地顫抖,顫抖,不停地顫抖,一顆心似是被絞成了碎片。似是有一個世紀那般漫長,他的手指才顫顫巍巍地落在在她的鼻間。
他從來沒有如此害怕過。
害怕一個不小心,就觸到她沒有了呼吸。
眼前這張臉上血肉模糊,傷口錯落,可是,他還是第一眼就認出了她。
那是藏在他記憶深處的臉,多年前她言笑晏晏,魯莽躁動,將她的名字刻進了他的生命,自此,刀也抹不去,火也燒不落。
“啊……”季絃歌伏在洛傾璃身上,眼淚,倏地滾下臉頰。
時間回到兩天前。
秋芳從宮裡出去後不久,打扮成內侍模樣的季羽蘭也出了王宮。
季羽蘭不緊不慢地跟在秋芳身後,看著秋芳進了一處貧民聚居地。然後,季羽蘭回了王宮。第二天去瑤華宮請安,季羽蘭特意觀察了月西瑤的臉色,見對方眼裡的愁緒早消失了幹淨,如今那眼裡盡是快意。再觀察秋芳,秋芳雖然還跟以前一般長袖善舞,可是不經意間眸子裡卻閃過一抹憂色。
季羽蘭便猜到了什麼。
從瑤華臺回來,季羽蘭便叫來她的貼身大宮女,讓她出宮去為她辦一件事。
那宮女自是照辦,拿著她準備的錢幣去某個間出租房打點。
等所有的一切都打點好了,季羽蘭才不急不徐地將自己裝扮成一個宮女,出了宮。
這次,季羽蘭直接去了洛傾璃的藏身之處。
因為事先打點好了,她可以說是不費吹灰之力就見到了洛傾璃。
秋芳請來照顧洛傾璃的人事先收了錢,二話不說就放她進去了。
季羽蘭讓那女子出去,自己則摸出事先準備好的匕首,朝洛傾璃臉上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