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芸兒也不生氣,只笑眯眯地看著季羽蘭,那眼神就如同在看一隻亂叫的小狗一般。等到季羽蘭不再說話了,趙芸兒輕松愉悅地道:“這位夫人所言繆矣!而且是大大地錯誤。首先,本小姐出身洛都趙氏,是正正經經的嫡小姐,與卑賤啊奴才啊是半分關系扯不上的。其次,呵呵呵呵,夫人的記性可真差,你這所以被人尊稱一聲夫人,不過是因為你的夫君是平陵君的緣故,可是如今平陵君早就成了階下囚,做了奴隸了,那麼你呵呵,按理說,你也應該被充入後庭做奴隸。”
季羽蘭氣極,想反駁卻又反駁不了,她自知曾得罪過趙芸兒太厲害,因此如今趙芸兒是絕對不會放過自己的,可是,要她做奴隸她知道女奴隸代表的是什麼意思,她家裡就有不少姿色上等的女奴隸,她們被肆意地玩弄,被無情地羞辱,極盡屈辱。所以,她不要!
商姬自然也想到了這一點,她害怕極了,想要求饒,可是她是一國公主,怎麼能向趙芸兒低頭?因此,商姬臉色有些蒼白,目光冷冷地看向趙芸兒:“不過是因著當年我們曾陷害過你你便記仇罷了!趙小姐,你當年追隨離夫人而來,原本就是以奴婢的身份入凝暉閣的,我們不知道你的真實身份,這才怠慢了你,原本就是無心的。再則,當時我們不是被你害得更慘嗎?你與那離夫人真真是厲害,我們鬥不過你們,也不想再你們鬥了。大家都是女子,全是因為君季絃歌才起的恩怨,如今我們何不握手言和化幹戈為玉帛呢?”
趙芸兒原本就是想要嚇一嚇商姬然後放她回國的,此時見她如此上道,遂也不再為難,道:“既然同為女子,你以前為何要害阿璃?”
商姬:“不過是因為她得君他的寵愛,心中有些忌妒罷了。現在想來,真是萬分後悔。其實我與她並沒有多大的利害沖突,也怪我自己不聰明,聽了有心人的挑唆”
有心人的挑唆?
她這是在暗示季羽蘭挑唆了她?
趙芸兒看向季羽蘭,就見季羽蘭狠狠瞪著商姬。
“我挑唆你?你自己就沒主見嗎?要不是你自己願意這麼做,我怎麼挑唆得了你?”季羽蘭怒道。
商姬不甘示弱回擊:“就是你!你最恨離姬,離姬臉上有胎記的事就是你說給雪音公主的!你說離夫人是申屠府的奴隸,你還要讓她在公子的慶功宴上被揭穿。哦,還有,在之前也是你,公子出征後你想借著王後和雪音公主的手除掉離姬,你想讓她被阿黃吃掉屍骨不存!”
季羽蘭氣得臉都紅了:“你,你竟然都知道!你是怎麼知道的?說,你是不是在我身邊安插了奸細?”
商姬道:“快別說這個了吧?你不是也在我身邊安插了不少的眼線嗎?你讓她們將我的一舉一動報告給你聽,你以為我不知道嗎?你就是想利用我幫你除掉離姬!”
季羽蘭:“難道你沒有做過?”
商姬:“我哪裡像你這般歹毒?我什麼都沒做。”
季羽蘭:“你說她醜得很,還說她配不上公子!”
商姬:“她那個時候原本就醜!我不過是實話實說而已!不像某些人,嘴上不說什麼,背地裡壞心思一堆一堆的”
“夠了。”
趙芸兒聽兩人你來我往地說了一大堆,也聽出了些眉目,於是她微笑著看向商姬:“以前的事過去了就過去了,你這個人心腸也不是特別壞,所以我就放過你啦。你不用感謝我,要謝就謝你自己,謝你自己當初在信都的時候沒有對阿璃下過手。至於我們之間的那筆賬就算了吧,你也是受奸人所攛掇,而且也得到教訓了。你走吧,收拾東西回商國去,以後再嫁的時候眼睛睜大些,別再嫁到季國了。”
商姬大喜:“謝謝趙小姐,我這就回去收拾東西去。不瞞趙小姐,我娘親已經派人來了,就在路上。她也是想讓我回去的。”
趙芸兒笑了笑:“那好,你回去吧。”
商姬歡天喜地地走了。
眼下,只剩下一個季羽蘭了。
季羽蘭是信都人,趙芸兒自然不會放她回去。另外,更重要的一點,季羽蘭的忌妒心太重,做事太陰損,曾經做了傷害阿璃的事情,她怎麼可能放她呢?光是想讓阿璃被阿慌吃掉那一件事,便不可原諒了!
“季氏,你既然那麼喜歡季絃歌,那麼我便成全了你。來人”
季羽蘭腦中“嗡”地一聲,雙腿一軟,倒在地上,她抱住趙芸兒的腿懇求道:“趙小姐不要讓我做奴隸,求求你!”
什麼矜持,什麼尊嚴,什麼驕傲,在“奴隸”這個詞面前,都是扯淡。做了奴隸,一輩子都毀了。不,她才不要!
她不要像當年的洛芙一樣,受盡羞辱。
她才不要躲在一張面具下,膽戰心驚過日子,就怕有一天被人揭穿奴隸身份被丟去喂野獸!
她不要不要不要!
“趙小姐,你如果可以放我一馬,我便是你的人了。我願意為你當牛做馬,為你解除一切障礙得到你想要得到的人!”
趙芸兒原本漫不經心地聽著,可聽到最後一句,她的眸子登時眯了眯。
季羽蘭眼尖地發現了,她重複了一遍:“不管你想要誰,我都能幫你達成心願,真的!”
趙芸兒胸腔內那顆心,劇烈地跳動著。
“不管是什麼人,你都辦得到?”
季羽蘭猛烈地點頭:“是的。男的女的都行。當年我就是用了這個辦法才進了公子府的。公子原本並不喜歡我,我總之,效果非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