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芙擔心他沒有死透,又用力地勒了一陣,直到勒斷他的脖子才放手。
“我是誰,你沒有資格知道。”洛芙淡定地穿好衣服,繫好腰帶,伸手在史魚身上摸錢。一般女子遇到屍體,會嚇得尖叫連連,恨不能逃離。但是她卻冷靜地搜身,冷靜地裝好錢,淡定地推開巷子口的廢棄門板,彷彿這事已經演練過了無數次一般,離開。
她不知道,就在她快要走遠的時候,另一端走來一個人,望著她的背影看了很久。
洛傾璃冥思苦想了一天,做出一個決定:逃跑。
眼下同伴們都出來了,她沒必要再去假裝季絃歌的愛人了。如今季絃歌不在,公子府的武裝力量並不強大,正是逃跑的絕佳時機。
只是有一點不好,洛羽跟季絃歌在一起。
看來,季絃歌這人或許是早料到了這一天,所以故意要把洛羽帶上戰場。
該死的季絃歌!
洛羽在季絃歌手裡,她能跑嗎?
對於這個問題,洛傾璃想了許久,矛盾了許久,痛苦了許久,最終想得頭疼得要命,也沒想能想出個好辦法來。
將一些值錢的細軟東西收拾妥當,洛傾璃鬼鬼祟祟地放在自己枕頭下,在嚴厲禁止任何人不得靠近她床鋪後,睡了。
一個晚上都在做夢。夢裡一會兒是硝煙滿天的戰亂之象,一會兒是巍巍宮牆、漢白玉地磚,一會兒是簾幕重垂的女兒閨閣。夢裡,一個女子站在滿地淋漓的血泊裡,瘋狂大笑,那聲音像極了洛姬。下一刻,披頭散發的洛姬轉過臉來,瞬間化為厲鬼,幽幽道:“洛傾璃,你是罪人,你才是叛國者!是你,是你!你害死了父王母後,害死了所有人,你,下地獄去吧!”
洛傾璃從夢中驚醒,汗濕衣襟。
她坐在黑暗裡,全身無助地顫抖,淚水,無聲地流淌。
第二天上午,月大夫家的小公子月下來訪。
洛傾璃精神不振,對他愛搭不理。
月下也不見怪,瞧著她似是不太好,打趣了幾句,道:“我今天要出城,收地租,你去嗎?”
洛傾璃懶懶靠在椅背上,眼皮也沒有抬一下:“收租這種事,也要勞煩你?”
才說完了這話,洛傾璃的心莫名地漏跳了一拍。
自有記憶以來,她一直生活在申屠府,每天都有幹不完的活擔不完的心,她非常確定她從未聽說過收租這樣的事情,可是剛剛,不知為何,她就是直覺地認為收租是不應該月下去的,她覺得,應該管家去。
很快,月下證實了她的猜測。
“是啊,是本不該我去的。只是,管家有別的事,你還不知道吧?”月下突然神秘兮兮地湊了過來,眨巴著眼睛,壓低了聲音道,“史家的一位公子被人殺了。呀呀呀,死在一條巷子裡,死相極慘。被發現的時候,他呃,沒有穿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