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傾璃抬起頭來,毫不意外地看到了那個她曾經的獵物季絃歌。
他的聲音那麼低沉有磁性,那麼有特色,凡是聽過的他說話的人都不會忘記。
當第一個字出口時,洛傾璃便猜到了。
這男人,想忽視都難。
洛傾璃立馬如同打了雞血一般,全身的毛發都豎立了起來,進入一級戒備狀態。
見她極為警惕,季絃歌的眸子眯了眯,目光中那些尖銳和鋒芒漸漸地淡了很多。
雖然如此,洛傾璃卻並未因此而感到放鬆。這一年多來,自做了申屠大夫家的奴隸之後,她就明白了一個道理:任何人都有權利選擇高興或不高興,脆弱或者堅強,大笑或是大哭,但是他們不可以。他們只有選擇忍受,忍受,再忍受。
可是,她不想再忍了。
所以她到了這裡。
到了這裡,她更不能脆弱、怯懦、恐懼。
“你想怎麼樣?我刺殺你純粹因為嫉妒你的美貌和動聽的聲音,是一時起意,你若是不服,直接將我砍死得了,如若再不解氣,還可以將我的屍體懸掛在城牆上暴曬個幾天幾夜。”洛傾璃一邊警惕地觀察著他的反應,一邊悄悄地將右手伸向枕頭底下摸索。
雖然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摸什麼,但是,萬一枕頭下面有利器呢?
如果有,她說不定可以......
再次刺殺他應該是不可能的了,但是如若趁其不備,脅持一下他是不是可以呢?如果成功,她便可以逃出去,再不用做奴隸。
雖然這個可能性微乎其微。
如今她已處於這種絕境了,但凡有萬分之一的機會,她都會試上一試的。
季絃歌神色一變再變,他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的眼睛,道:“你真的不記得我了?”
洛傾璃摸了半天什麼也沒摸到,正心中失落,便聽到這句話。聞言她怔愣了一下下,隨即心中升起一陣狂喜來。
他把她錯認成了別的女人!
並且,他對那個女人似乎有感情。
依她之見,他對那個女人的感情似乎還很深!
洛傾璃笑了。
抑制住心中的激動,洛傾璃試探著道:“我應該記得你麼?呃,我失憶了,以前的事全都不記得了。請問你是......哦不,我以前是個怎麼樣的人?怎麼會在......”
她一邊說話一邊察言觀色,說到後面,她的聲音漸漸地低下來。
因為季絃歌似是在聽她說話,又似是沒有在聽,總之他對她所說的內容似乎不感興趣,想來是這些天他的腦子有些不好使吧?
他只皺眉聽了一會兒,身子便慢慢地靠了過來,當她說到第三句的時候,他已然靠近她,並突兀地抱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