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是個佝僂著身子,滿臉皺紋的和善老人,拄著柺杖親自來迎接,一看到我們,張口直呼活神仙,對著我,叫我女菩薩。
村長是上一輩裡少有的受過教育的人,普通話雖然蹩腳,但勉強能聽得懂,他是這個村裡的代言人。
“老人家,你別客氣,慢慢說。”
老人家摸著鬍子,搖頭嘆息道:“胡三那小子,雖然天天鬥雞走狗的,也沒個正形,但畢竟是我一直看著長大的,雖然混蛋了些,但看著現在落個這麼可憐的下場,真是讓我也看了傷心。”
他領著我們一路到了胡三的家裡,胡三家中的大廳裡擺著靈堂,胡三的黑白遺像擺在正中,胡三長得絕對不好看,相反,有種流裡流氣的氣質,左額右頰上各有一道兩指節長的疤痕,十分鬼鬼祟祟的模樣,但死者為大,我把一切看在眼裡,卻不說什麼,我們跟著村長老爺爺上了三炷香。
一位白衣黑褲的老奶奶呆愣愣地坐著,默默地淌著眼淚。
她身形彎曲,眼圈紅腫,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村長溫言安慰了老嫂子幾句,陪著掉了幾顆眼淚,長嘆了一口氣道:“這老嫂子也是可憐,一個人拉扯孩子那麼大,雖然胡三整日沒個正經工作,但好在對他這媽媽挺好的,這老嫂子晚年失了獨子,以後的生活也不知道怎麼辦。”
這偌大的靈堂裡只有老奶奶一個人默默的流淚,默默地燒紙。
看來這胡三平時的人緣真的不太好啊。
“他不太正經,小偷小摸也就算了,還喜歡調戲村裡的漂亮大姑娘俊媳婦兒,誰在這個時候還會給他上柱香?這麼大個人了,也沒錢娶媳婦兒,難怪他看到女人就跟魔怔了似的。”
老趙開口問道:“村長,這胡三的屍體怎麼還沒放進棺材裡?”
“放不進去啊……這總得找全了才能放進去啊。”
我後脖領猛地一涼。
總得……找全了……
我搓了搓手臂上的雞皮疙瘩,跟在村長後面走進偏房。
村長好心地阻攔道:“女菩薩,你就不要進去了。這裡面腌臢恐怖的很!”
“我們這女菩薩可厲害!這胡三家的事情最後說不定還要著落在她身上嘞!”
“是嘛?膽子這麼大的?”村長十分驚奇地看了我一眼。
我尷尬地乾笑兩聲,膽子都是練大的嘛。
村長在口袋裡掏出一個塑膠袋遞給我:“還是備著吧,等會兒想吐就吐在裡頭。”
“好。”
房間的正中央擺著一張草蓆,草蓆裡鼓鼓囊囊的,胡三的部分屍首就在裡頭。
一股沖天的腐臭味讓我窒息,村長受不了,告辭退到門口,李霖風捏著鼻子,一把掀開了草蓆。
白花花的屍體上已經長了密密麻麻的屍斑,更可怕的是,脖子的斷口血淋淋的,他的頭顱不翼而飛!
這是直接被人砍了腦袋啊!
真是作孽……這投胎了也是靈魂不全啊。
“因為屍骨不全,也不能進棺材收斂,只能用草蓆子一裹,等到找到人頭了再一起收斂下葬。不知道大師能不能找到胡三頭顱的下落?”
我點點頭:“我努力試一試吧。”
我端著羅盤走出門,這裡的風水很不好,指標一直起起伏伏,用羅盤找胡三剩餘的屍骨,不太可行。
“娘娘~~”忽然,我的褲子被什麼東西拽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