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屋裡主人的意思,自己的女兒死了,化為厲鬼在公路上殺人奪命,他搬到這兒,就是想要躲過自己的女兒。
女兒死了,怎麼也不該是這個反應,屋裡主人的恐懼大大蓋過心痛悲傷,即使女兒的死不是這家人親手造成的,也絕不會毫無關係。
李霖風示意我繼續往下裝。
我捏著嗓子,放柔了嗓子,陰柔地說:“爹,你開門啊!外面好冷,我在公路上晃了那麼久,就是沒看到家人,沒看到你們,嗚嗚嗚,我好想你們,開開門,讓我進去好不好?”
“啊!!!”一聲尖銳刺耳的尖叫聲從屋裡淒厲地傳了出來,伴隨著一陣乒乒乓乓,鍋碗瓢盆砸在地上的聲音。
唔,這裡面的人心臟功能要是弱一點的話,可能這兩下已經被我們嚇得兩腿一蹬,駕鶴西去了。
李霖風清了清嗓子,開口道:“行了,裡面還有沒有活的!過來給老子開門!”
裡面安靜了幾秒鐘,一個猶豫的聲音隔著門板響了起來:“外面的是人是鬼?”
“人吶,一個英俊美男,一個美貌少婦。”
“我憑什麼給你開門?”對方被我們嚇慘了,哭嚎了一陣,惱羞成怒,嚷嚷道。
“我們是法師,過來解決你做下的缺德事的。快點開門,過時不候。不信,你看看我們帶的東西。”李霖風晃了晃手中的黃符桃木劍。
木門開啟,一雙渾濁發黃的眼睛探了出來,他看了看李霖風手上的黃符寶劍,又上下打量了我們一陣。
“我這兒沒有你們可以幫得上忙的地方。”
哇,這還是個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主。
門後的女人哭罵道:“你這個挨千刀的,還死鴨子嘴硬!非要讓那死閨女爬回來把我們全家都害死才甘心嗎?!快點讓人家進來!”
門外是一對典型的農村夫妻,年紀不大,但風吹日曬下來,臉上溝壑縱橫,滿是歲月的痕跡,而且沒有莊稼人常見的紅潤氣色,相反,很憔悴,眼袋耷拉在眼皮下,嘴唇也乾燥地起了皮。
我站在院子裡環視一週,每一扇門上都掛著一幅那麼大的門神像,神荼、鬱壘,兩尊門神,一左一右,雙眼炯炯,怒目而視。
自己的女兒死了應該沒多久吧?房子裡卻連一張女兒的遺照都沒有掛,反而掛著一大堆避邪擋煞的物件,沒有一對正常的夫婦會這麼對待自己早亡的女兒。
這對夫婦說,自己的女兒在年初跟同村的一個跑公路運輸的男人訂了婚,這裡的規矩是訂婚至少半年,就可以結婚,但不幸的是,這男人在三個月前出去拉貨,因為長時間疲勞駕駛,連人帶車撞在山崖上,整部車的前端全部凹陷進去,人當場就沒了。
女兒悲痛萬分,每日以淚洗面,如同行屍走肉,父母把屋子裡所有繩子、條狀物、尖銳的物體通通收了起來,防止女兒自殺,但女兒依然是兩眼空洞木然的模樣,終於趁家人沒注意,一頭撞在牆上,殉情死了。
他們便把女兒和她的未婚夫一同埋葬在了公路周圍,自此之後,公路上就開始了詭異的鬼魂索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