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怎的還在這外邊?穿得這般單薄,雖春日漸暖,也禁不起你們這般折騰。”陳顏半是心疼半是怨怪道。
姐妹倆相視一笑,如同小時候無數次被母親發現般,不情願的隨母進入裡屋,官慕顏知道母親定有些話要與妹妹交代,就如自己出嫁時一般,便體貼的先行回房了。
“綰婠,如果可以,娘只希望你能像顏兒一樣嫁給自己喜歡的人,不求大富大貴,只希望你們一生平安喜樂,可如今這般,真是……”
見母親又欲落淚,官綰婠忙勸慰:“娘,別難過了,你怎麼就料定我能選上?許皇上看不上我,就直接被送回來了。”
陳顏眼睛泛紅:“憑你這般姿態,定是要被選上了,若是被撂牌子,我倒是要懷疑聖上的眼睛了。”驕傲的語氣中更多的是無奈,“綰婠,總之你記著,在宮中切忌鋒芒太露,要曉得明哲保身。爹孃不求你光耀門楣,只望你能平安一生。”
官綰婠一聽這話,整日為讓家人安心而強顏歡笑的偽裝在這一刻丟盔棄甲,撲進母親的懷中輕輕的抽噎起來:“母親,女兒知曉的,你們不要為女兒操心。”
陳顏輕拍著女兒的背點點頭,自己卻也忍不住流淚。
平定了心緒,陳顏自袖中取出一張紙,官綰婠開啟,只一字在上。
“莞?”官綰婠不解,“娘,這是……”
“這是爹孃反覆思慮後的決定。當年我們給你起名作‘綰婠’只覺好聽,叫著親暱,希望自己的小女兒能受人疼惜,並無深意。可皇宮之中全是權謀算計、人心險惡,你這一進宮,難保不會有人借題發揮。‘莞’字倒也清雅,普通卻不失為一個好名字,且不易引人注目,許能少給你惹些風波。”
官綰婠卻更是不解:“娘,只是一個名字,能有什麼問題嗎,十幾年都這麼喚著,說改就改了嗎?”官綰婠有些失落。
“大風波往往就是由一點兒小事引起的,爹孃既已想到,自然是不能讓你冒這個險。再說,傻孩子,名字能代表什麼呢,你永遠是我們的心頭寶。”
官綰婠看著母親這般堅持,點點頭,正色道:“爹孃的良苦用心女兒明白了,女兒在宮中一定會事事小心。從此,我便是官莞。”
御花園中,一名身形修長,著白底墨竹長衫的男子緩步前行,手中一把摺扇尤為引人注目,生得風流韻致卻不乏一股凌雲之氣,何謂“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左不過就是如此。數步之遙處,一身著粉紅宮裝,相貌清麗的女子悄悄對其眨了下眼,一對弦月眉更顯靈氣,見白衣男子走近,便摒退了身後一眾親隨御駕的宮人。
“臣,參見皇上,吾皇……”
白衣男子雙膝欲屈,一道不怒而威的聲音打斷了他:“阿徹,當著你的面退了宮人,這還不夠明顯嗎?”見男子還恭腰作揖,楚天澤無奈睨了他一眼,“無外人在,虛禮就免了!”
“哥哥,敢讓皇上等的,普天之下就只有你了,現在還裝什麼恪守禮制!”不等傅徹回答,粉色宮裝女子搶白道。
“皇上,你也該管管她,進宮這麼多年了,還這般不懂規矩,真該把她御前尚儀的職位給撤了,免得教壞下邊的人,壞了乾清宮的規矩。”傅徹笑言。
“你倒真好意思和女子計較。”楚天澤無奈道,“她也就在你面前才會露出女子該有的嬌俏,平日裡可是個不苟言笑的稱職女官。朕都有些後悔當初讓她進宮了。”
“奴婢此生不悔。”女子抑制心中隱隱的疼堅定道。
氣氛有些凝滯,傅徹話鋒一轉,笑道:“皇上,此番下詔大選,如此突然,莫不是這幾年太寂寞了,想尋幾個新鮮人解悶?”
聞言,粉衣女子一愣。
“你也真是口無遮攔,阿宣在呢,瞧你說得什麼話!”楚天澤嚴肅道。
傅徹看了眼低頭不語的傅宣:“阿宣恐怕也想知道。”
楚天澤看著兄妹二人,嘆了口氣:“太后望皇嗣綿綿,這般顧全大局的理由,朕總不好老拂她的意。”
傅宣一聽似鬆了一口氣。傅徹卻不客氣的揭穿道:“這七年不都拂過來了嗎,還差這次,哈哈?”
“不僅太后,還有滿朝文武得應付……好了,你們兄妹二人也許久未聚了,好好聊聊吧,朕去看看太妃。”說完便轉身離去,挺拔的身影漸行漸遠……
看著傅宣朝著早已沒人影的方向呆望,傅徹無奈的搖了搖頭,“阿宣,這次大選,你也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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