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慎垂下的臉上飛快地閃過奸計得逞的表情,他早早的打聽清楚了滕溪和池登的關係,也清晰地察覺到池登對滕溪那種怪異別樣的感情。
尤其是遇上滕溪的事情,池登最是難以控制自己的情緒,如此一來,還不得聽他之言,也不枉費他這一番苦心。
另一邊,歐陽浚放下寒毅,顧自走到方才喝酒的位置上,端起那杯灑了不少的酒,仰頭,喝下。
歐陽浚不說話,寒毅也不知道說什麼,畢竟以前每次都是歐陽浚說,他答,這會歐陽浚安靜下來,氣氛便陷入了僵硬的局面。
寒毅見歐陽浚開始斟酒,一杯接一杯,杯杯皆一口飲盡,安靜的空氣裡只有酒水嘩嘩滾進酒杯的聲音。
寒毅終於皺眉,疾步走了過去,奪過酒壺,在他對面坐下。
“百毒宗近日無事?我看你倒是閒得慌。”
歐陽浚每次生氣後便是這樣,只喝酒不說話,寒毅雖然已經習慣,可是寒毅討厭酒,也討厭喝酒的人。
歐陽浚沒有搶回酒壺,寒毅的主動問話讓他心底的氣一瀉千里,這會只剩下一肚子的委屈,他輕輕癟了癟嘴,悶悶不樂,“你為何出來?”
“人家相邀,你能不去?”
“是我就不去!”歐陽浚突然拔高了音量,語氣裡滿是桀驁不馴,寒毅無奈的掃了他一眼,正想訓他幼稚,卻又聽見他道,“那個傢伙一看就不是好東西,你離他遠點!”
寒毅神情微微波動,看向他的目光漸漸變得柔和,他苦口婆心地勸道,“歐陽,你該清楚,你的身份終究是個麻煩,想得到黑麟玉匙的人,太多了。且不論那些人打不打得過你,若是有人存心利用你,你也防不勝防……”
“所以你又要趕我走是不是?你下一句是不是就要叫我走?我就不!”
歐陽浚直接打斷了寒毅的話,偏過腦袋,表示不聽。
寒毅似乎早就料到是這個結果,輕輕嘆氣,目光落在了桌上,瞬間被桌上那兩個冊本吸引了,他素來愛看書,頓時來了興趣,“看的什麼好書?”
他的手還未伸出去,卻見歐陽浚慌亂地偏頭過來,把書一收,急急地藏進了衣袖裡,然後身體猛地往後一靠,緊緊地貼在座椅上,也不看他,眼神飄忽,俊秀的臉上閃過一抹可疑的紅暈,“沒什麼……又不是醫書,你不喜歡看。”
寒毅疑惑的目光從他的衣袖掃過,眸色微動,“你一向沒心沒肺,如此緊張還真是少見,我好像也就在你揹著宗主看春宮圖的時候見過吧?”
歐陽浚不愧是歐陽浚,很快便恢復了本色,湊近寒毅笑得極為痞氣,“嘿嘿,你還記得啊,哈哈哈……那個時候年少無知,對什麼事都心存好奇,你不也看過……”
“胡扯,我何時看過!”
寒毅見他欠扁的模樣又出來了,自顧自尋了個椅子坐下,“好了,正經點,你與我說實話,宗主果真與魔教有勾連?宗主到底要做什麼?”
……真是,每次氣氛好轉,寒毅便開始說正事,歐陽浚表示極為不滿!
“阿毅啊,滕溪那無根無據的話你還當真了,這麼多年了,你怎麼還是一如既往的單純啊……”歐陽浚眸光微閃,依舊那般輕鬆的樣子,衣袖下的手卻是不自覺的緊握,洩露了真實的想法。
寒毅和歐陽浚相處這麼多年,這點小細節自然瞞不過他,他眸光微暗,臉色也越發凝重,看來百毒宗真與魔教有所勾連!
“不用掩飾了,這麼多年,你哪次騙過了我。”
是啊……他怎麼忘了,這個和他一同長大的傢伙,他每次都瞞不過,除了……那件事……
歐陽浚臉色微斂,靜默地看著寒毅說話,“告訴我吧,他是不是還未斷了念想?仍舊念著天緣書,仍舊妄圖一統武林,取代新瀾派當上武林盟主?不要試圖在我面前撒謊了,歐陽,這世上沒人比我更清楚你了。”
“是嗎……”歐陽浚臉色變得複雜起來,突然抬眸直視寒毅,眼中帶著無形的壓力,“你最清楚我?你真的清楚我嗎?呵呵……”
寒毅的確很瞭解他,可是,可是有件事,寒毅不知道!他不知道!
而他也難以啟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