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兩方氣氛即將僵化之際,外面突然傳來了巧雁恭敬的聲音,“見過淑太妃,雲世子,我家公主讓我來稟明,我家公主方才先行一步,回宮換衣裳,不想之後竟然發生了這些事情,公主為自證清白,當極力配合,還望淑太妃明察秋毫,還我家公主一個清白!”
“母妃……”夙霞眼睛瞪大,不可置信地看向淑太妃,淑太妃臉色微微好了一點,竟溫和地笑了,“誤會一場,你回去告訴裳兒,這就是朝陽宮自家的醜事,連累她了,讓她好好休息。”
淑太妃臉上的笑容越發地溫和,特別咬重了“好好休息”四個字,眼中意味不明。
巧雁不知她到底是何意思,但一聽不關她家公主的事,當下便行禮退了出去。
雲烈蹙眉,一時間臉色變得複雜,哎?淑太妃可不像是會輕易放過這個好時機的啊?怎麼回事?
“雲世子還有何疑問?若是沒有,不如去保護裳兒,本宮還得審犯人呢。”淑太妃巧笑嫣然,雲烈終究還是忍不住心裡對夙裳的擔心,最終決定還是先去看看夙裳。
雲烈剛一走,夙霞就不滿了,當即便道,“母妃!你為何要放過她,這麼好的機會,就算弄不死她,也要惹她一身騷!憑什麼這麼輕易放過那個野種!”
這賤丫頭竟然先來了個下馬威!巧雁言下之意,不正是她夙裳並沒有中計,讓她最好不要誣陷她的意思嗎,真是可氣!
面對氣憤異常的夙霞,淑太妃卻格外鎮靜,她意味深長地笑了笑,語氣平穩,“誰說本宮放過她了?她一直都在本宮的五指山裡啊……”
她環顧四周,笑容更深。
因為宣夜……可是一直不在場啊……
夜晚降臨之後,範宅燈火通明。
一道黑影掠上屋簷,悄無聲息地潛進了高高的院牆,偷偷來到了一間屋子面前,微微頓足,見到裡面有兩個人影在晃動。
範老爺肅著一張滿是皺紋的老臉,在書房裡焦愁地踱來踱去,一旁的範夫人淚眼朦朧地看著他,忍不住開口,“老爺……渾兒他……”
話還沒說完,範老爺就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你閉嘴!”
範老爺此刻就是一包隨時會爆炸的,範夫人恰好成了那一根引線。
“就是你生的逆子!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從早到晚只會給老子沒事找事,他就是嫌他老子活得太久了是吧!啊?想直接氣死老子是吧?老子怎麼就生了這麼一個混球!”
他噼裡啪啦地就衝範夫人一頓怒罵,一雙眼睛瞪得如同燈籠,凶神惡煞的,嚇得範夫人僵在原地,只兩行清淚撲簌簌地滾落下來。
“可是老爺……”
範老爺氣得胸前一陣起伏,差點一口氣沒上來,“老子遲早要被他氣死!”
“可他還是你兒子啊,你唯一的親兒子啊!老爺,這都好幾天了,渾兒一個人在那又黑又冷的牢裡,我日日都睡不著,生怕渾兒挺不過去,那可是刑部大牢啊老爺!老爺……你可得救救他啊,老爺……”範夫人期期艾艾地望著他,淚如雨下。
“夠了,你就知道哭,哭了這麼多天了,還沒哭夠?別哭了!”範老爺一臉的憤怒漸漸變得無奈,扶著腦袋摸到一邊的檀木椅上,“好了好了,我告訴你罷了,我早已經給刑部尚書修了一封信,望他看在往日情份上,饒過他的小命,其他的,我也無能為力了!”
範夫人一見他鬆了口,立馬破涕為笑,湊上前去,“老爺……妾身就知道,你就渾兒這麼一個兒子,他還是范家唯一的根,你不會不管他的!”
範老爺儘管仍是一臉的嫌棄,但還是攬過了範夫人的,臉上有一絲的動容,“好了好了,一把年紀了,還掉金豆子,也不害臊!不出意外,渾兒今日便會回來的,這會指不定就在路上了……”
橙黃色的燭光在窗上對映出淡淡的光暈,兩道黑影緊緊地抱在了一起,看起來格外溫馨,可在外人看來卻不一樣。
“嘖……”窗外的黑影不屑地輕嗤一聲,想到了滕溪那張義正言辭的撲克臉,滿心嘲諷,她居然相信了那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早知如此結果,她就該揍扁範渾!
寒慕眸中精光一閃,唇角勾起一抹冷笑的弧度,那個範渾不是邀請她來他家嗎,好啊,來都來了,不幹點啥都說不過去了。
寒慕可是睚眥必報的人,也是個言出必行之人,她心裡不暢快,要是不發洩出來,她自己會憋死!
寒慕運起輕功,慢慢摸到范家的庫房,撬開了鎖,然後輕腳輕手地潛了進去。
你范家不是大戶嗎?不是有錢嗎?看她大盜舒粒不把你家盜個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