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畢，那道縹緲的身影倏地停下腳步，聲音縹緲而顫抖著：“計……懷樓？”
“嗯，實話告訴你吧，我們是因為他，所以才來到這裡找你的。”
負緋瑤這句話剛落下，祝凝苗突然轉過身，語氣略微激動地問了一句：“他還好麼？”
“他前不久壽命已盡，已經去下面報道了。”
得到回答，祝凝苗莫名安靜了下來，嘴邊勾起一抹淺淺的弧度，隨後自顧自呢喃了一句：“也是，這麼久了，能活到現在也是他的福分了。”
原本準備藏匿起來的她，在聽到計懷樓的名字後，不自覺停留下來。
負緋瑤走上前，將自己還保留著的那張照片遞上前，“他的遺願就是讓我們找到你，看你現在過得怎麼樣了。”
祝凝苗的嘴邊飛快掠過一抹苦澀的笑，淡淡地回以一句:“怎麼樣？呵，我也不知道，我早就死了。”
說到這裡，她忍不住關心起計老頭的其它情況，“懷樓的子女都還好麼？”
“他無妻無子，當年和你失去聯系後，他也沒有與其她女子相好，在一座城市安定下來，開了家小酒館，直到他走了，我才知道他一直保留著你的照片和當年要寄給你的信。”
這種感情難能可貴，連負緋瑤也覺得十分不可思議。
祝凝苗空洞的眸中微微有了波動，一時說不出有什麼感受，只是低聲呢喃道：“這個傻子，執著到最後，不都什麼都沒得到麼？”
“可能你們的那份感情就足以讓他支撐到最後還儲存著一絲希望吧。”
見她一直沒有要接過那張照片的意思，負緋瑤只好重新收起來，頓了頓，繼續道：“放下一切怨念，我們送你上路吧。計懷樓說不定還在黃泉路沒走遠，有什麼遺憾和未說的真心話，留著下去和他好好談談吧。”
祝凝苗糾結地擰起散發下的眉毛，垂在身側的手不禁捏緊了衣角，“我……”
阿柴疑惑地打量著她，幽幽開口道：“你在顧慮什麼？不妨說出來，我們也許能幫你解決。”
顧慮麼？
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在顧慮什麼，不過是在這裡藏久了，就不願意去接觸和改變了，就讓她一直躲在這裡不就好麼？沒有難聽的謾罵聲和冷眼，她想要的就是這麼簡單。
“對了，你之前在山裡救過一隻有靈性的神鳥吧？”負緋瑤突然詢問道。
祝凝苗的眸中閃過一絲驚愕，一陣陰風襲來，散亂在她臉上的烏黑長發被吹開來。
一張姣好清秀的面容落入了他們的視線。
祝凝苗臉上滿是難以置信，“你們怎麼知道！？”
負緋瑤從她臉上收回目光，不緊不慢道：“我們在靈詭山遇到過它，它就守在暗處，默默守護著你的墳墓，不讓任何人去破壞。”
“這……這怎麼可能？”
爵裡冷笑一聲，眉宇間閃爍著些許不耐：“它聽說你的靈魂還滯留在這裡，懇求我們一定要送你上路，這也是它所期望的。你確定還要一意孤行地留在這裡，讓那隻神鳥白費功夫為一隻懦弱的鬼守著墳墓麼？”
“咳咳，別說這麼直白。”
阿柴忍不住用手肘撞了撞爵裡的胳膊，示意他含蓄點。
祝凝苗瞳孔倏地一縮，艱難地動了動蒼白的嘴唇，“它，它現在還在靈詭山麼？”
阿柴點了點頭，不自覺打了個哈欠，“當然在。想引它出來很容易，直接去到你的墳墓前做些破壞，它就馬上現身了。真是隻沉不住氣的神鳥啊！不過，也正是因為看重你死後屍體的歸處，它才會舍棄自己本身要回去的地方，這麼謹慎地留在靈詭山看護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