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夥子。”
老人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怎麼了?”
“我能在這裡歇一下嗎?就靠在這桌子上歇著,保證天亮就走。”老人疲倦的面容染上一層緊張的神色。
“可以。不過你天亮也不需要走,有人會來接你的。”
她打過去通知老人的兒子了,約好明天在一個路口碰面。
隨後,負緋瑤拉著爵裡來到後院。
一主一僕在走道上坐了下來,負緋瑤隨即開啟一個古樸的小藥箱,從裡面拿出了瓶瓶罐罐,“把衣服解開,我給你上藥。”
爵裡一聽,迅速將上衣脫下,露出了健壯的男人身軀。
負緋瑤微微一愣,“不變回原形嗎?”
“這樣容易上藥。”
他怕變回原形,傷口會顯得更加觸目驚心,會嚇到負緋瑤。
負緋瑤只好順了他的意,坐在他身後,專注地幫他塗上藥。
爵裡那沉寂的心口處湧了一陣猛烈的悸動,安靜地享受著和負緋瑤難得的獨處。
微涼的指尖輕輕撫過他背後的抓痕時,他的身體會泛起從未有過的顫慄感,這樣的感覺他不討厭,反而隱隱期待著能有更多的接觸。
“阿柴估計也是玩心太盛,下手這麼重,你別記恨在心上。”
清亮悅耳的聲音幽幽鑽入他的耳中。
爵裡待在她身邊那麼久,不可能在被攻擊的情況下,還面不改色地站在原地。
他比較理智,知道那個時候如果真反擊的話,剛才被趕出去的肯定不止是阿柴。
“我知道了。”
爵裡淡淡應了一聲,隨後猶豫著詢問道:“主人這是趕走那隻貓,再也不會讓他回酒肆了嗎?”
上完藥後,負緋瑤來到了他的面前坐下,挑了挑眉,問:“你想讓他回來嗎?”
“不想。我只想主人的身邊永遠都只有我就可以了。”爵裡毫不猶豫地回答道,神情變得異常認真。
負緋瑤輕笑一聲,突而道出一句:“爵裡,讓我聽聽心髒跳動的聲音吧。”
話畢,爵裡愕然地對上她的視線,心髒的頻率再次飆升。
“可以麼?”
波瀾不驚的眼眸中夾雜著些許期待。
爵裡呼吸微微一窒,故作鎮定地回以一句:“可以。”
得到回答,負緋瑤隨即湊上前,將頭靠在他的左胸膛上。
爵裡的身子變得緊繃,清雋的臉上泛起兩抹紅暈,一霎之間,彷彿心髒就要跳出胸口。
負緋瑤的嘴邊揚起抹笑意,好奇地詢問道:“人類的心髒也是像你這樣跳得這麼快的麼?”
鼻尖輕輕掠過淡淡的清香,爵裡盡力保持不失態,面不改色地回答:“應該是的。”
“真是神奇。”
負緋瑤呢喃了一句,頓了頓,繼續道:“不過,這種感覺好像很不錯呢,就像能感覺到自己是真正存在的,能夠感受到很多東西,而不是體會不到其他‘人’的心情,更不會只是一具冰冷的身體。”
那位奚苓嘲諷的話雖然對她來說不痛不癢的,但是今晚所無意間闖進酒肆的那位老人,卻讓她第一次好奇起擁有心髒的人類在經歷各種事情後,所産生的感情。
這是因為她在出去酒肆的時候,和老人的兒子取得了聯系,她從他那裡得知,老人是獨自偷偷跨了三座城市,來到這邊探望自己目前正住在重症監護室的老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