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又問俞林:“你吃得慣?”
“嗯。”俞林點頭,“我也算是本地人。”
魏沉風明知故問,裝作不知道的樣子:“你不是美國的嗎?”
“這裡過了很長一段時間之後才去的美國。”
魏沉風本還想問幾句,這時俞冬從房間走出來,揉了揉眼睛坐在了俞林的對面。
俞林把俞冬的早餐放好放她面前,加了一句:“你沉風哥哥煎的蛋。”
魏沉風沒有久留,等到九點一到,他就和俞林陳洵打了個招呼,回警局加班去了。裴舒宜和她的丈夫一大早就到了,夫妻兩人懇求警察同志帶著他們一起去,魏沉風能理解他們,但工作就是工作,帶著他們兩個外人去執行任務,少不了會討他們手腳。
他讓夫妻兩人待在警局等他們的訊息,帶了幾四個同事換了便衣提早到了人販子提供的地點。
魏沉風帶著陳正坐在車裡,另兩個同事徐小東和呂群潛伏在人群中,等待魏沉風的指令準備隨時行動。
臨近十二點的時候,那對人販子一男一女準時等在了中心公園的大門口,他們身上帶著魏沉風裝在他們身上的竊聽器,耳朵裡塞了迷你型的耳機方便和警察保持聯系,魏沉風坐在車裡把音量調到最大,陳正則保持著和警局裡的聯系。
十二點整,人群裡出現了一個戴著黑帽子和醫用口罩的男人,他徑直朝人販子走去,女人從口袋中掏出一包煙,抽了一支出來給了線人,男人則拿出打火機幫他把煙點燃。
線人的耳朵上塞著像是藍芽耳機的東西,他吸了一口煙,說:“先給錢。”
男人從內側口袋裡拿出一個紙信封,裡面塞著鼓鼓的現金。
線人一把拿過信封,用手掂了掂分量,馬上把它塞進了大衣口袋裡。
剛準備開口,線人突然皺了眉,頓了一會直直地盯著面前的兩人說:“你們身上帶了什麼?”
男人心一緊,有些不知所措,這才明白線人耳朵裡帶的並不是耳機,而是測試幹擾的儀器。這時耳機裡忽然傳來了魏沉風的聲音:“和他說你手機開著無線電,剛剛在聽廣播。”
男人鎮靜下來,雙眼平視線人,咧了咧嘴角說道:“手機啊,我剛剛還在用手機聽無線電廣播。”
線人依舊皺眉,但好像相信了男人的話,沒有再去糾結這個問題,他掃視了一圈周圍,低聲說道:“黃河路300號,有孩子就送去那。”
“黃河路300號。”陳正立馬對警局裡和他保持聯系的同事說道,“現在就派人去。”
魏沉風則是手中拿著對講機,目不轉睛地盯著線人,等到線人轉身離開都沒有下達抓捕他的指令。
徐小東在對講機裡說:“隊長,不行動嗎?”
“再等等。”魏沉風回道,“跟上去。”
線人離開之後坐上了計程車,魏沉風便開著車一路尾隨,一個多小時後,他在一片老式弄堂下了車。住宅區的房子都是平房,住民還是幾家幾戶共用一個廚房和廁所,弄堂的走道裡拉著好幾根繩子,上面掛著各式各樣的被子。
魏沉風下了車,讓陳正守住這邊,徐小東和呂群則趕到巷子的另一頭,自己和線人保持著30米的距離,一直跟在他身後穿梭在人群之中。
線人拐了個彎,開啟了一扇破舊不堪的門,看樣子已經有些日子沒人來住過。等他進去以後,魏沉風就站在門口,仔細觀察了一會,他剛從警校畢業那會曾經來這一塊查過案子,這裡和當時的差別並不是很大。
這時,路過的一個大媽,手裡拎著剛買回來的菜,操著一口流利的方言,打量著魏沉風對他說:“小夥子力了隔得組撒(小夥子站在這裡幹嘛)?”
魏沉風回了個笑,也用方言回道:“麼撒,來工作額(沒什麼,來工作的)。”
大媽好奇地看著他:“工作?個噶寧噶西兜兩尼賊不包特了(這家人家前全都兩年去世了),真是作孽啊。”
魏沉風不好多透露,於是敷衍地答了兩句,便把大媽打發走了,這時門忽然一開,魏沉風和線人互相一愣正好打了個照面。
線人的直覺很準,感覺不對,他立馬想要沖出去逃跑,但魏沉風反應也很快,他一把抓住線人的手使勁一拉,然後反身一個後踢,正好踢中線人的肚子。線人沒站穩,往後摔了下去,手中拽著的東西也飛了走,掉在一旁的陰溝蓋上。
他想起身去撿,但看見魏沉風正準備沖過來擒住他,於是抄起手邊的石頭,朝著魏沉風的頭就扔了過去。魏沉風顯然也沒想到他會玩陰招,頭一偏,雖然沒被正面砸中,但還是有被擦到很大一塊。
魏沉風感覺有什麼東西順著額頭流了下來,但他沒有時間去多管。線人趁著魏沉風被砸的那一刻已經連滾帶爬地跑出了很遠,魏沉風立馬拿起對講機,對著守在弄堂口的三人喊道:“他往南邊跑了,抓住他!”
他順著線人追了出去,跑了幾步又想起自己忘了些什麼,於是又回到原地,彎腰撿起陰溝蓋上,被線人甩出來的東西。
魏沉風開啟一看,一怔。
那是一本賬單明細,上面寫了許多名字,其中幾個魏沉風是有印象的,他曾在警局的失蹤人員記錄裡見到過,沒有一個不是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