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冒出地平線,輕撫葉小雪的臉龐時,她的睫毛微微顫了顫。
海風輕盈飄過,海浪聲入耳,葉小雪睜開了惺忪的睡眼,打著呵欠,習慣性地想伸個懶腰,一抬胳膊才發現,自己竟然斜靠在許雲儒的懷裡。
許雲儒沒有聽到預料中的尖叫,沒來由有些失望。
葉小雪緩緩坐直了身子,生怕驚醒還在夢中的小不點,她裹了裹自己身上擋風禦寒的獸皮大衣,這是許雲儒剛到北冥洲時穿過的,在昨天夜裡又取了出來。
許雲儒見葉小雪沒說話,便偷偷看了眼她。
葉小雪盯著海面上剛開始緩緩爬升的朝陽,目不轉睛,陽光撲面而來,臉頰微紅。
一輪紅日完全爬出了海面,葉小雪起身離去。
許雲儒終於忍不住開口,說了第一句話,“喂,你等等。”
葉小雪轉身看著他,似乎在等著許雲儒開口。
“你的花生。”
許雲儒拿出了昨晚收起來的鹽水花生,遞給了葉小雪。
葉小雪面色平靜地盯著許雲儒看了幾息,這才接過許雲儒還給她的花生,然後用力一擲,將花生扔進了海里。
一個浪花捲來,那半包鹽水花生就此不見了蹤影。
醒來的小不點,看著消失的鹽水花生,嚥了咽口水,回味起昨天吃花生時的味道。
許雲儒不知道葉小雪發的哪門子脾氣,只以為她這大小姐的起床氣,時間比較長。想勸上幾句,又害怕葉小雪再莫名其妙地哭鼻子,因而他顯得欲言又止。
葉小雪依舊站在那裡,雙手緊緊地抓著獸皮大衣,目光始終在許雲儒身上。
倆人又沉默許久,許雲儒覺得氣氛有些尷尬,於是說道:“你快回家吧,我也要去趕渡船了。”
葉小雪冷笑一聲,拋給許雲儒一枚墨玉,緊抓著身上的獸皮衣,說道:“衣服我買了。”
許雲儒順手接過墨玉,看了看葉小雪,又看了看手中的墨玉,發覺今早的葉小雪,的確不太對勁吶。
“狗賊!”
葉小雪罵了一句,慢吞吞地提步離去,走出沙灘後,一躍而起,飛奔遠去。
許雲儒目送葉小雪走遠,看著手中的那枚墨玉,整理了一番思緒,他似乎懂了,又不敢太懂。
小不點扯了扯許雲儒的衣服,摸著自己的肚子,可憐巴巴地望著他。
肚子向來很誠實,如果它空了,它直接會咕咕亂叫,從不藏著掖著,可人有時候卻不行。
許雲儒拋了拋手中的墨玉,笑道:“走,咱吃頓好的去。”
遠處那名暗衛,煎熬了一晚上,見葉小雪已經離去,於是快步跟上,一直跟到竹劍堂的山門處,才越過了葉小雪,直接去找常在覆命。
葉劍正用著自己最喜歡的一套茶具,品著飯後茶,見葉小雪面帶淚痕回來了,趕忙輕放下手中的茶杯,上前一陣噓寒問暖。
葉小雪說自己看了一晚上海,沒休息好,要去睡個回籠覺。
葉劍連聲稱好。
只要人回來了,那肯定就是想通了,如此便好。
葉小雪回屋後,葉劍的一杯茶還沒喝完,常在就急匆匆地跑了進來,面色不太對勁。
葉劍笑道:“什麼事啊,看你火急火燎的。”
常在將那名暗衛回來講給他的事,原原本本說了一遍,當說到葉小雪主動親了許雲儒時,葉劍猛地將手中的茶杯摔了個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