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袍公子齊景升一行人中,兩人命喪兇獸之口,那名被喚作‘老張’的人,便在其中。其他人雖是活了下來,但都受了傷,且驚魂未定。
而許二此時,仍舊在那山崖下窩著,五年前的他,再怎麼也想不到,路的盡頭等著他的會是如今這些糟心事。
好不容易尋到了地方,在山門外蹲守打聽許久後,許二確信林丫頭就在此處。
等到她出現時,許二也有些恍惚,畢竟眼前的這位仙子,與當年村裡的那個林丫相比,真是有著天差地別的變化。
姓林,手背上有月牙形胎記,五年前出現在碧螺宮,線索都沒錯。
在那些看守山門的外門弟子慫恿下,許二終於喊出了多年都沒喊過的那三個字,“林丫頭!”,激動、期待還帶著一絲忐忑。
可是當那位林仙子聽見後,只是愣了一下,接著對早已站在一旁的幾個外門弟子吩咐道:“閒雜人等在山門喧譁,成何體統!還不快送下山去。”
孤零零站在原地的許二,聽聞此話如遭雷擊,上前辯解道:“林丫頭!是我啊!許二,許雲儒啊!你不是林雲兒嗎?你怎麼會不認識我呢,你忘了,你當初說過,我要是想你了可以先給你寫信的啊!”
哪知許二此話落地,那位林仙子面帶怒容,一甩衣袖轉身便走,順帶衝看守山門的外門弟子呵斥道:“你們怎麼守的山門!回頭再責罰你們!我不認識此人,送下山去!不得擾亂山門清淨!”
愣在原地的許二,被剛才還稱兄道弟的外門弟子呵斥著推走,腦子裡一片空白。
許二確信,那就是自己當初認識的林丫頭,不然為何聽見自己叫她的時候,她會楞那一下?不然又為何會說讓人將自己送下山門,而不是趕走?許二有點想不明白,也有點不敢去深想。
下山的途中,天上開始飄起了細雨,落在臉上癢癢的,讓人有些難受。
兩個帶著許二下山的外門弟子見下起了雨,原本被林仙子訓斥心裡就窩著火,此刻更是不耐煩至極,奈何宮主嫡傳林仙子的命令也不敢違背,於是許二就成了撒氣桶。
陰陽怪氣的話語,推推搡搡、時不時還揣上一腳,看到到許二一個趔趄的滑稽模樣,兩人似乎又找到了在山門口時,慫恿許二的那種樂趣。
就在許二被外門弟子推搡著,往山下走去的途中,遇見了一身金袍的齊景升眾人。
當齊景升聽聞事情經過後,便命人打斷許二的雙腿,以示對林仙子不敬的懲戒,畢竟林仙子只是說送下山去,可打斷了腿,一樣能送下山。
許二這些年一路風雨趕來此地,自認為還是有些膽識的,可是當聽說要打斷雙腿時,心裡還是有些怕了。
但是他知道,自己還能怎麼樣呢?是拿出柴刀拼命?還是撒腿逃命?或許這樣自己會死的更快吧。
正想到此處,不待他反應過來,人已倒在幾丈開外的地上,雙腿白骨森森鮮血淋漓。
齊景升望著眼前這位從始至終,都沒有露出半點怯意和恨意,此時更沒有哀嚎的可憐蟲,笑道:“許雲儒?有點意思。既然你想當癩蛤蟆,本公子就成全你,以後你就當個在地上爬的蠕蟲吧,剛好我也想看看讀書人的骨頭,是不是真的有那般硬。”
雨越下越大,躺在地上的許二,冷汗直流,表情都有些扭曲了,但是此刻卻不敢出聲,也不敢亂動。
等到齊景升一行人離去,就連兩個原本送許二下山的外門弟子,也被齊景升打發回去後,許二才迅速拿出竹箱裡的藥材等東西,扯了路邊幾根棍子,當作夾板簡易包紮了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