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顧月朗妥協,先將夏青鳶背上了隧道進球形空間的地方,再度下來萬分嫌棄的將長淵諧背在了背後,滿滿向隧道外走去。
與此同時,抒懷城外卻已經是人聲鼎沸,亂作一團。
“城內已經沒有活人了嗎?”
“我們快走吧,快走吧,這抒懷城裡究竟發生了什麼絕對不是我們這樣的普通人能插手的,怕是再不走便是我們也走不掉了……”
“你們在城樓上站著!!抒懷城內變成這般模樣竟也不知!!你們,啊!!”
入口的城樓處依舊是吵吵嚷嚷的模樣,原本停留的車馬驛客已經走了不少,也有些膽大的隨著城樓上不明所以的軍士前往城內查探,不出一里路便被那屍山血海驚的回了頭。
如今的資訊並不算發達,依舊還有驛客或是商隊馬車前來,有的人直接驚恐的離開,也有的人親眷居於抒懷城內,不可置信,哀傷,憤怒,進城尋找。
心中存有最後一絲絕望的期許。
抒懷城門口燈火通明亂成一團,一時之間竟也無人察覺到他們的異樣。
好在顧月朗他們來時的車隊因為在抒懷城內設有驛站的緣故,也有人進城檢視尋親,沒有離去,這倒是省去不少麻煩。
靠近他們的馬車周圍,顧月朗施了個術,三人便重新回到了車裡。
夏青鳶腿一軟,癱坐在鹿絨軟墊上。
這一晚上其實從離開馬車到回來只過了不到兩個時辰,可這兩個時辰,她的三觀認知和忍受度在不斷的被翻倍重新整理,甚至遊走於死亡線上數次,以至於現在回到這馬車上,都有一種濃濃的不真實感。
還活著。
還撿回了一個據說是和自己糾纏了許多世的人。
夏青鳶忍不住低頭向著依舊還在昏睡的長淵諧望去,後者還在沉睡,似乎陷入了一個不怎麼好的夢境,咬緊牙冠,時不時輕輕的顫抖著。
夏青鳶從馬車一旁的箱子裡又拿出一條毯子,加在了長淵諧的身上,又抬頭看了看她爹爹。
顧月朗垂著眼坐在一旁,一言不發。
夏青鳶收回目光,靜靜的蜷縮在軟墊上。
抒懷城內有多少人口?竟然在此一夜,哦不,或許是昨日,盡數死於非命。
他們,本該過著尋常的生活,有著尋常的悲歡嗔痴,晨時起,暮時休,卻因為一份刻骨的仇恨,不,或許不是因為這份仇恨,爹爹說過,京城將要大亂,那……難道屠戮這一城的黎民百姓,就為了報復另外一座城?
可這之中的聯絡又是什麼?為何在這一切還未發生之前就願意撒手人寰不去看結果。
這裡頭,真的是那般的恨嗎……
顧月朗突然抬頭,神色諱莫的望了簾外一眼,夏青鳶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打斷思緒,不明所以的望向他。
顧月朗回過頭,面色頗有幾分凝重,他沉默片刻,開口對夏青鳶說道:
“京城之事詭譎莫測,且涉及到皇權之爭,如我這般身有修為的人是不得隨意參與的……青鳶,這小子若是醒來,便一定會前往京城赴戰,現如今有兩個法子,一是我們隨車隊返回羅江修養,將他身上的傷養好由他去,二是你隨他一路往京城而去,我則……”
夏青鳶聽到顧月朗言語中的躊躇,輕聲聞到:
“爹爹可是有什麼事要去處置?”
顧月朗點了點頭:
“有些事我需要去長白山上確認一下,放心,事件確認之後我會立刻趕去京城。”
“可是……爹爹方才不是說有修為之人最好不要參與皇權之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