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夏青鳶略略有些顫抖地探出頭來,等著顧月朗說下一句。
“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這樓頂上可能會有一個人,我也不知他的死活,你救還是不救?”
夏青鳶張了張嘴,咬咬牙說道:
“救。”
顧月朗牽過她的手,安撫的摸摸她的頭,笑著問道:
“你不害怕嗎?”
顧月朗的笑總是很溫和的樣子,慢慢的夏青鳶好像也沒有那麼緊張和害怕了,她抬起頭,營裡充滿著信任:
“怕,可是有爹爹在我身邊,我就……好像也沒有那麼害怕了。”
顧月朗笑了笑,幫她整理了一下發邊亂掉的髮髻,將一縷垂在耳側的頭髮重新束好,牽起她的手,向著樓上走去。
而此刻,夏青鳶似乎有那麼一個瞬間,完全忘掉了剛才的所見,只剩下一個念頭:
她剛剛看的這棟樓到底有多高來著?她還要向上走幾層?
抒懷城內非常的安靜,縱然好像全城的人都喪命於此,但城外的人好像也聽不到一絲慘叫,就是戲城樓上的門衛士兵也是如此。
那些人不知道是否知道城內發生的一切,他們敬忠職守地聽從著上風的命令,守著這座城池,不讓任何一個人出入,那他們,究竟又是否知道這裡面所發生的一切?
夏青鳶思維略略有些跳躍的想到。
抒懷城內是安靜的,此刻觀雲樓亦是如此,除了席捲而來的風聲和簾子拍打牆壁的聲音,其他的聲音一點都沒有。
夏青鳶牽著顧月朗的手,一會兒想著城樓上計程車兵,一會兒想到城門外的商賈驛客,一塊又恍惚想起剛剛在七層所見的場景,抖了個機靈,立刻回神。
她以前一直以為他在江湖上所見到的東西已經夠多了,紛爭,動亂,可即使是她曾經覺得殘忍至極的搶劫殺掠,也遠遠沒有她剛剛所見的那幾眼瘮人。
好在爹爹在她身邊。
嗯……爹爹似乎很少牽她的手,她記得一句話,謙謙君子,溫潤如玉,這句話用來形容她爹爹最合適不過了,可此刻她覺得爹爹的手似乎有些冰冷,與他的氣質一般。
可是,這般冰冷的手,牢牢地握住她的手,讓她頃刻間便不再害怕,彷彿更無所畏懼。
之前上樓的時候一直是緊張兮兮的,因此好似上樓也格外的累,如今爹爹牽著她的手,夏青鳶腦袋裡又一直胡思亂想著,竟然好像也沒覺得有多累,也渾然忘記自己上過幾層。
只是她沒看見,在顧月朗的手中,有著一絲雪白的靈氣悄悄地流轉著,慢慢地灌輸到她的身體裡。
等到樓上的面積驟然減小,超市快到了。
夏青鳶似乎聽到一種奇怪的聲音,像是颶風呼嘯而過,又區別於風聲,彷彿是一種詭異而粘稠的氣流流動,向著某處。
夏青淵的內心噹的一聲,立刻雙手緊緊地抓住了顧月朗,心跳的飛快,緊張兮兮的看著樓上。
除卻氣流聲,樓頂並沒有什麼其他的聲音。
顧月朗突然停了下來,有些愣神得向著上方望去,就在剛才,她的心中似乎突然湧起了一種荒謬的直覺,一種熟稔的靈魂波動輕輕的撩撥著顧月朗的感知。
靈魂波動虛弱而飄渺,彷彿下一刻就即將消失。
他皺了皺眉,牽起夏青鳶,略略有些著急的向樓上走去,而後愣在了當場。
夏青鳶本來是很害怕,根本就不敢看,可她突然察覺到了顧月朗的失態。
任何人都可能失態,可他爹爹這些年都不曾是有過。
永遠那麼冷靜,永遠難道冰冷。
她順著爹爹得目光小心翼翼的望過去,
一個身著白色長衫的少年,凌亂著髮絲,低著頭,雙手被縛在背後,被掛起手,下身倒在一片血泊中,不辨生死。
破碎的長衫與髮帶,隨著江風獵獵作響,她聽到爹爹有些顫抖,更有些不確定的低聲問道:
“墨……墨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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