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顧安華出去以後,沈知覓一個人待在營帳裡頭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沈知覓手撐著下巴坐在桌前,既無奈又感嘆。
她現在身子虛弱,也不適合出去吹風打轉,真是寂寞無聊地很。
睏意再度跟潮水一樣席捲翻湧過來。漸漸的,沈知覓意識有些朦朧恍惚。
等她再醒來的時候,人已經躺在床榻上。身邊是那熟悉的帶著清淺蘭花香氣的溫熱。一襲墨色燙金錦袍的男人,正拿著一隻狼毫,在羊皮紙上圈圈改改。
起身揉揉睡的惺忪的眼睛,沈知覓忍不住戳戳男人的後腰,“回來怎麼不叫醒我?”
“睡覺便睡覺,你睡你的,我寫我的,各自不吵各自,不是挺好?”顧安華淡淡地掀開被子下床,將手裡的羊皮紙和狼毫都放在桌案上。
聽著他清冷的語氣,沈知覓顰眉道,“幹嘛?吃槍藥了?”
這出去前還跟她卿卿我我,溫和似水,回來就一副人欠他萬把黃金似的,火氣滔天。
顧安華嗤笑道,“沈知覓,你就是貫會這樣裝無辜?果然是因為我以前太過相信你,才會叫你這樣無法無天。”
什麼亂七八糟的。沈知覓聽著男人陰陽怪氣的話,只覺得心裡額外地不舒服。
“你在說什麼?”沈知覓惱怒道,“一次兩次就算了,這樣三天兩頭給我找一出不痛快,是真閒的?”
“我給你找不痛快?”顧安華指尖戲虐地放在下顎處,周身的氣息就置身在冰天雪地裡一樣,“沈知覓,我倒是想問問你,本小將軍不在帝京的這段時間,你都跟誰在一起?做過何事?”
“無聊!”沈知覓深吸氣,儘量去平復自己的心情,“你離開帝京兩個多月,我跟的人多了去了,做過的事情也多了去了,不知道顧小將軍指的是哪個人,哪件事?”
確實是多的很,顧安華‘呵’地一笑,“你若是真的忘記,那本小將軍就提醒提醒你,你若是假的忘記,本小將軍就幫你回憶回憶。”
“本小將軍不在帝京的這段時日,你都跟許千言有往來和接觸,兩個人都住在桂香齋。每日不是在園中賞花作畫,就是暢談聊天,好不親密。”
沈知覓一愣,臉色青白交加,“你在監視我?還有...你認為我和許千言真的有什麼?”
顧安華沉默不語。但是他的沉默就是在給沈知覓最狠戾決絕的答案。
“好,你好的很!”沈知覓咬咬牙,“顧安華,在你心裡我就是這樣的人?”
“你是什麼樣的人我當然清楚。”顧安華調侃地道,“不就是水性楊花?恨不得將天下的男人耍一遍?”
“你!”沈知覓氣的眼前一片發黑,靠手肘撐住床榻才勉強沒有暈過去。
顧安華袖口裡頭的指尖緊緊地握成拳頭,看著沈知覓有些脆弱的模樣墨眸一陣觸動。
許久,等沈知覓緩過氣來,他才繼續開口,“過兩天我會命一批人護送你回帝京,你好自為之。”
“我不回!”沈知覓冷聲道,“這次來邊關,我壓根就沒想過要回去。”
“皇上要我帶領四方軍,那這四方軍都是我的部下。整個南啟營地,本小將軍說了算。”顧安華道。
沈知覓低低地望著他,“要讓我回去可以,等北國大戰結束,我和你一同回去。”
不管這次將她騙來北國邊境的那封信是誰寫的,又是出於什麼原因,她都打定主意暫時不回南啟了!